我坐在常雨林副驾的位置上,手脚冰凉。
太紧张了,我觉得自己任何时刻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对方提前知道,而他对我的了解远远大过我对他的。
“常雨林,我”终于,在他体贴地下车去为我带回一杯星巴克以后,我鼓起了“摊牌”的勇气。
“你说。”常雨林没动自己的咖啡,他吐出的烟雾在深秋的清晨里朦朦胧胧地飘散到远处。
“今天不管王艳飞和我们说了什么,我都希望,第一,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第二”我紧张得胃快抽筋,“等一切尘埃落定,希望你能考虑正式和我在一起,以两个单身的人的身份。”
我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做声,装作冷酷到底的样子朝向窗外,用半个后脑勺对着常雨林。
良久,我身后传来“哼”的一声,那不是嘲笑却似嘲笑,让我无法分辨这句“常氏不屑”的意味。
忽然,我的胳膊被他拉了一下,但我不敢动,所以看起来他好像没拉动。常雨林对待筹谋算计也许有的是耐心,但对待感情,绝对属于火爆脾气。
“转过来!”他的命令里透着急躁和对低等生物的鄙视。
“干嘛!”我不情不愿地转过头,却看到他眼里藏笑,嘴唇抿成一条线,“汤五月,你很得意吧?”
“你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
“你求我和你在一起,而我同意了。”常雨林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大哥!我们现在在说中文吧!我哪句话是在求你了?!”
“你就是在求我。”常雨林不急不恼,好似个认死理的傻子。
“大傻子似的!”我瞪了他一眼,继续看向窗外。
车子再次启动,开出去很久以后我才偷偷地转回头看着他。常雨林像以前一样,既没有明确的拒绝,也没有海誓山盟地接纳,但此刻我能真切地感觉到车里的欢愉。当然,这种气氛在看到王艳飞家房子的时候便立即烟消云散了。
门口站着的黑衣人让我想起好莱坞电影里那两位保护地球和平的超能西装男,唯一的问题是现在被当做外星人的是我和常雨林。从我们下车的一刻起,附近的黑衣人就向我们聚集了过来。
常雨林没有牵我的手,他只是很自然地先迈了半步挡在我的前面。
“我们还要进去么?”我小声地问道。
“为什么不进去?”常雨林回答的每个字都很清晰。
黑衣人们倒并没有阻拦我们进去的打算,只是客客气气地要求我们交出了手机,然后在别墅门口站成了一排。
见到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沙发正中的吴辛时,常雨林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你比你女人怂多了。”
吴辛虽然好看,却属于粉嫩有余智慧不足的类型,可他偏偏喜欢故作高深,就如此刻,明明掩饰不住回怼常雨林的冲动,却仍咬住牙关,装作十分有肚量的样子。
“就算是你现女友,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保护才敢见我。”常雨林耐心地嘲弄着他,好似特意引他发作。
“你真是死到临头还想挑拨我和飞飞啊!”吴辛磨着后牙,忽而又换了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过这些人可不是为了保护我,而为了拦住我,拦住我不打死你!”
“这话怎么说?”常雨林干脆脱了西装搭在椅子上,径自坐下。
“常雨林你以为你那点阴险的小心思瞒得了我?你伪造那么多证据证明飞飞害了谢玉涵,不过就是想帮我那个吃里扒外的妈搞乱我们吴家!”
我站在常雨林旁边,惊得目瞪口呆。“吃里扒外的妈”?“吃里扒外”这种词能用来形容自己的妈么?难道吴辛和他老妈不是一条心?
但有再多的疑问我也不敢出声,现在明摆着吴辛把自己的女人保护起来,打算把我和常雨林一锅收拾了。我既然不知道全部的内幕,还是闭嘴的好。
“哦,你说吴夫人啊”常雨林说话的时候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而且不管他怀有怎样的敌意,眼里都带着笑意--嘲讽的笑意。
“吴辛,我能不能替躺在医院里的谢玉涵问你一句话?”常雨林右手食指轻轻地扣着椅子的扶手,对我们四面楚歌的处境全然不觉的样子。
“什么话?”吴辛的眼睛在我们和客厅正门之间荡来荡去,我知道他看的不是门而是门外的黑衣人,他今天既引我们进来,就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想问你,有没有在乎过她。”
“哼”,这是吴辛的第一反应,完全不加掩饰的厌恶。“她可真有意思!从嫁给我的那天起,她的心就没在我身上,不是工作就是外边的男人”
“她外面的男人是谁?”常雨林打断了他的话。
吴辛愣住两秒,“是郭诺!还能是谁!”
“你怎么知道的呢?谁告诉你的?”常雨林的话不禁定住了吴辛,也惊得我一身冷汗。谢玉涵喜欢郭诺的事情在我的案子里俨然无人不知的秘密,可现在想来确实又像有人在故意将大家的视线引向那里。难道,有人故意往谢玉涵身上泼脏水?顺便还能顺理成章地嫁祸我?那这个人只能是
“你到底什么意思?”吴辛的声音发颤,他一手抓住身边的茶杯,上身崩得笔直,那架势宛如金庸先生小说里以“摔杯为号”灭敌的大佬。
“我的意思是,你可能任由身边的女人害了原本对你痴心不已的前妻。”常雨林说完这句话冲站在角落里的吴家保姆吩咐道“去给我们倒杯茶来。”
那保姆似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