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博快活地哼着流行歌曲,晃晃悠悠地又回到了青林巷。
已是黄昏,夕阳给这片幽静的日式旧城区涂抹上了一层金彩柔和的色调。远远望去,那造型别致不一的一座座楼院屋顶,那挺拔苍劲的一株株老槐松柏,构筑了一个已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历史缩影。还有那些红、黄、白、粉争相斗艳的蔷薇花,舒展着碧绿叶子的青藤,不时不甘寂寞地越过墙头,犹如忠诚卫士般遮住半座墙壁。这一切都那么让人感到这里有一种不易被人打破的宁静与和谐,与不远处那楼林错落拥挤着现代文明和豪华的区域相比,在这里找到的不仅是一种隔世尘封的感觉,还有能让人欣赏到那闹中取静,多少带点古朴旧色的风景。
刚才与曹玲接触中的一点点不愉快,随着重新步入这条街巷的新鲜感觉而消失尽。方博很快就来到了曹家门口,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想好了一大堆能让他和这家人交谈的理由。不过有一点,他不是为的刚才与朱峰打保票的事来的。他之所以要在此时返回来,是他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消除这一家人的顾虑。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闪进了曹家的门。从身型上看,不像是刚才来的高鉴。
莫非曹玲真的有了男朋友?方博这样想着,觉得此刻去打搅人家有点儿不合适。他刚想转身离开,一个男人粗暴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我们老板想请曹小姐去谈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曹玲愤怒的声音。
“谈什么,怎么谈,那是我们老板的事,我只负责带你走。”
“我要是不去呢?”
“我想大家还是配合一点儿好,把事情闹僵了对谁都没好处。这几年你在国外,我们老板也没拿你的奶奶和母亲怎么样。你可以问问她们,我们难为过她们没有?”
“哼!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们对我家的照顾了。”
“照顾谈不上,相安无事倒是真的。”
“既然你说相安无事,那就不要再来骚扰我们。我的奶奶年事已高,我的母亲郁郁寡欢,我刚从国外回来,不知我们这样的家庭会给贵公司招惹什么麻烦,竟让你们如此苦苦相逼。”
“当真不去?”
“笑话,你凭什么让我去?我为什么要跟你去?”
方博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声,还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他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住手!”
方博的突然出现让屋里所有的人都感到震惊。那个皮肤黝黑,长相粗野的中年男人更是上下不断地打量这秀眉秀眼的年轻人,嘴角露出一丝蔑视的笑。
他把脸转向李桂英,“我记得住这条巷子的人没有这么不识趣的。”
“记性不错,我今天是第一次进这条巷子。”
方博瞅了一眼地上碎裂的青花瓷瓶和头上正流着血的何梓琴,厉声斥责道:“无赖,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家三个老弱女子?”
“好像这闲事不是你该管的?”
“人人都视闲事不管,岂不是让你这样的流氓恶棍坏了社会风气?”
“我看你小子是欠揍了!”话音未落,桌上的另一只青花瓷瓶已朝方博这边飞来。
方博冷笑一声,一伸手,稳稳地接住了花瓶。“恶棍,如果我说的不错,这花瓶该是当年这家奶奶的陪嫁品,可是你想砸就砸的东西。”
“你找死呀!”黑汉子怒吼一声,挥舞着拳头扑了过来。
方博身子轻盈地一闪,在黑汉子快要错过自己胸前的时候,他一拳砸下,紧跟着又是一脚,这家伙踉跄了几步,结结实实趴在了门外的青石板上。
他嚎叫了一声,呲牙裂嘴地从地上爬起,用手抹一下嘴角的血,发疯般扑了过来。
未等他到跟前,方博三拳两脚又把他放躺在地。这回黑汉子没敢再反抗,爬起来便没命似地逃了。
方博与曹玲一起陪何梓琴去医院包扎伤口。等他们从医院回来,李桂英老人已经把晚饭做好了。但无论曹家人如何挽留,方博也不肯留下来吃饭。没办法,曹玲只好送他出来。
到院门口的时候,方博停下脚步,回头对曹玲道:“别送了,回去吃饭吧,阿姨和奶奶还等着呢。”
“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方博欲走,曹玲却说:“你怎么也不问问那恶棍凭什么来威胁我们?”
方博抬头瞅瞅天空,星星已经出来了,一轮月牙挂在天边。
“我知道那些证据对你们破案很重要……”
方博又扭头凝视着这一片被夜色笼罩着的,有些像古城堡般的日式楼群。
“方警官,我在和你说话。”
方博转脸看着这位刚从异国他乡回来的姑娘,他得承认,她很有气质,也很漂亮。
“我在听呢……”
“可你总该说说自己的看法。”
“你想听我说什么?你想让我说什么?说那些大道理对你们来说根本没用,你们连自身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我知道你们手里一定有他们的罪证,说出真相你们怕有生命威胁,不说,这种威胁照样存在。与其委曲求全,还不如奋力抗争。你是留过洋的人,胸襟总该比阿姨和奶奶开阔。”
说完方博就往外走,但走了两步他又停住了,头也不回地说:“今的那事,我真的不知情。”
曹玲抿嘴笑了,“你回来就是想解释这件事?”
“也算其中一个原因吧。但主要是想再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