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样过去三天,许攸已经做好一切应变的心理准备,可是这段时间却平静得很。高个子升哥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没有见到人,那个矮胖子带人几次骚扰许攸,都被雷应天挡住。第三天晚上,许攸故意把话题扯到上山下乡方面,他想试探雷应天的反应,以进一步问他梓县知青的事情。可是,被雷应天一口拒绝。
时机还不成熟,再等等。
这天晚饭过后,到盥洗时间,监狱人多空间小,照例需要排队,许攸和雷应天一起。等候约十分钟,轮到他们俩个。
可是,洗澡并不能顺利进行。
雷应天被人从洗澡的位置上赶了出来,他赤着身子,表情很无奈,但他无法反抗。许攸刚把衣服脱完,他目睹了一切的发生。他决定出手解救雷应天。
许攸把毛巾在喷头下淋湿,稍稍拧干水,卷在手臂上,一条浸湿的毛巾使唤起来,比一根钢管更好用。
对方人不少,他们故意找雷应天的麻烦,见许攸走过去,迅速围上来。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奇观——所有的男人,光着身体,把上天赐予的生殖武器或大或小、或长或短的随意摆在肚子下面。现在,它们的主人就要因为某种原因打斗起来。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老古,趁我不在欺负我的人,不好吧。”门口出现一片黑影,挡住了光线,挤进来,浴室又重新亮起来。高个子升哥出现在众人面前。
被叫作老古的是对方领头人,他身材比升哥矮小,但身体壮实,线条分明,一眼就看出很有力量。
“升哥,我以为你死了呢,这几天去哪里了?”老古说话。
“死?怎么会,你还没死轮不到我。孙子们请我喝酒去了。”孙子,这是牢犯们在背地里对狱警的称呼。
“喝酒,他妈的谁喝酒能把头喝出个洞?”对方哄堂嘲笑。
是的,升个额头上绑着纱布,头顶带着纱帽,看来不可能是去喝酒,而是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雷老鬼做会长几年了?”老古问。
“三年。”他身后的人回答。
“三年,很久了,他妈的人生有几个三年。这样,升哥,我这边有个更加合适的人选,我打算推荐他当会长,雷老鬼该退休了。”老古把一个人让出来,三十来岁,端端正正,很斯文,他缩头缩脑的样子。
“老古,这个事情你说了不算。”升哥在想,老古翅膀硬了,他在故意找麻烦。
“好,我说了不算,这个呢……”老古突然发难,跳起来朝升哥头上的伤口一拳闷下去。
升哥发出一声惨叫,捂着头蹲下去。他头上伤口还没愈合,受到外力撞击,雪白的纱布很快变成红色。
双方扭打在一起。
升哥忍着剧痛,站起来参与厮打,他是老大,他不动手的话,属下没有主心骨,只剩挨打的份。
许攸和雷应天被人遗忘在一边。
按照约定,任何人发生任何冲突,都不能对调解会长动手,曹贵生因为这个身份便能免去灾祸。许攸是新脸,没人知道他属于哪个派系,拳头自然招呼不到他。
只要雷应天是安全的,许攸就不想动手。
约一刻钟过去,打斗结束。升哥因有伤在先,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他带的人又少,这回吃了大亏。
老古把头,答应我两件事情,就放了你:一,换我的人做会长;二,三个月内,进贡的烟,都是我的。”
“呸。”升哥一口浓痰吐在老古脸上。
答案已经很明确。
老古取下粘在脸上的浓痰,放在手指间揉了揉,忽然抓住升哥的下巴,把痰塞进了他的嘴巴。
许攸喉咙一阵翻腾,想吐出来。
“押过来。”老古发出指令。
两个人抓住雷应天,押到老古面前,他手上多了一块红砖。“升哥,雷老鬼的手灵巧,这三年来,苦了这双灵巧的手,我们寄给家里的信,都是这双手写的。要是我砸烂这双手,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因为那口浓痰,升哥把晚饭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他没空搭话。
老古举起手中的红砖。
“住手。”许攸爆喝一声,再不阻止,雷应天一双手就要被砸得稀巴烂。
稀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一个生面孔的新人,敢对大佬大呼小叫,澡堂的老少爷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子,你找死吗?”一个人咧嘴呲牙,他头一偏,两个人冲上去押住许攸到老古跟前。
老古把砖头从右手转到左手,又从左手转到右手,“今天是奇了怪了,谁都敢跟老子叫板。”他绕着许攸转一圈,又转一圈,“妈的,从来没看见过这么白净的屁股,像个娘们,妈的。”他感觉小肚升起一股热流,胯下之物突然坚挺起来。
许攸听见老古扔下砖头,然后两个人把许攸摁倒在地上,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畜生,一帮畜生……”雷应天的骂声中夹带着哭泣和恐惧的腔调。
接着,许攸感觉自己的屁股被掰开,一个温热的物体从外面挤进去。“不好,这帮畜生。”许攸心里苦叫一声,才知道他们要这么做,羞愤、恼怒一起涌到胸口,他大叫一声,把压着他的两个人拉到中间碰撞在一起。双手得到解放,身体立即灵活起来,许攸转过身,一拳击在老古鼻梁上,又抓住压着他腿的两个人肩膀,往中间一带,两个人的头立即撞在一起。
许攸一个鲤鱼翻身,立起来。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