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得宝清醒后,吕青青将他受伤的事情告诉了尉迟丽。她知道刘得宝一直喜欢尉迟丽,如果尉迟丽能来看看刘得宝,他的心情会好很多。
晚上,尉迟丽走进刘得宝的病房,她身边跟着一个男人——临县政府办副主任仇任华。
双方都认识,不需要再作介绍。
“好点没有?这么不小心。”尉迟丽坐在床沿说话。
刘得宝的精神已恢复了大半,他看到尉迟丽,另一半活力也马上恢复过来,“这位是?”他问的是仇任华。他认得仇任华,在调查尉迟革命案件时就认识了。可刘得宝见尉迟丽带着他一起过来,感觉有些不对劲。所以他问的不是名字,而是身份。
“我未婚夫仇任华,你们见过的。”
“你好刘警官,我们见过,我记得你。”仇任华伸出手来。
“未婚夫?”刘得宝从床上弹起来,愈合不久的伤口重新被撕裂,他痛的喊出声来。
“我去叫医生。”吕青青急忙走出门,她在心里暗骂自己真该死,好心做了坏事。
武平觉察出房间的气氛不对,也紧跟着吕青青走出去。
现在房间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尉迟丽不是傻子,她知道刘得宝一直在追求她,她也明白吕青青把刘得宝受伤的事情告诉她是为了什么。所以,她必须带仇任华一起来,她要断了刘得宝的念想。
可是,我们的尉迟丽怎么会和仇任华成了一对?
原来,自从知道杀害父亲的凶手是爱郎许攸后,尉迟丽整颗心被撕裂揉碎,又被丢在地上踩烂,最后变成了一堆烂泥。在经历过一段痛苦绝望的黑暗生活后,她毅然决定放弃许攸并离开思茅,去临县做老师。
在临县的那段日子,仇任华抛开一切,全身心照顾尉迟丽和她母亲。尉迟丽本来就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许攸的所作所为彻底伤了她,仇任华的所作所为彻底感动了她。于是,她接受了仇任华的求爱。女人,终须有个归宿。对尉迟丽来说,现在的她,与其嫁给一个自己爱的,还不如嫁给一个爱自己的。
刘得宝痛得眉毛和眼睛挤到一块,但这还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心。
“所以,你们现在来这里,是想看我笑话吗?”
“同事一场,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想歪了。”尉迟丽的眼睛有些朦胧,她那些见面就踢打的习惯已经收起来。尉迟丽也很忧伤,他们的命运如此多舛。她甚至在想,如果许攸知道她要嫁给仇任华,会作何感想?
“走,你们走……”刘得宝下了逐客令,他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仇任华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他是聪明人。
尉迟丽鼻子一阵酸涩,“你好好养伤,以后办案小心一些,我们走了。”
到门外,医生刚好赶到,他们进去给刘得宝看伤口。武平和吕青青在门外等候。
“你们怎么会在临县?”尉迟丽问吕青青。
“查案。”
“哦。”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吕青青不好往下说,她指的是不知道尉迟丽和仇任华准备结婚的事,如果知道,她不会通知尉迟丽过来。
“没关系,我们走了。”尉迟丽不愿多做停留。是的,继续留在这里,她、刘得宝和仇任华,都会很尴尬。
“你不想知道我们在这里查什么案子?”吕青青叫住尉迟丽,她觉得有必要让尉迟丽知道真相,她不希望看到尉迟丽是因为恨许攸而匆忙把自己嫁出去。即使在爱护许攸这条路上,尉迟丽是个强大的对手,但吕青青不想靠隐瞒事实取胜。
“对我来说重要吗?”尉迟丽问。
“当然重要。关乎你父亲的死,也关乎……关乎他……”在仇任华面前提许攸的名字有点不合适,所以吕青青用了“他”这个字,尉迟丽肯定能明白“他”是指许攸。
他——许攸。一旦想到这个人,尉迟丽的心又开始被撕扯,疼痛贯彻心扉。
尉迟丽停下脚步,背对着吕青青,她不想被吕青青看到她的表情。
吕青青继续往下说,“我们找到了杀害袁柳阳的凶器,和施静的……东西。”大庭广众,她不好意思说出内裤,“他们的死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这能说明什么,照样无法证明不是他杀了我父亲。”尉迟丽回应。
是的,这只能证明施静和袁柳阳案存在隐情,不能说明许攸和尉迟革命的死无关。
“你要相信我和武队长,我们的推断不会错,许攸绝对不是凶手。”吕青青忍不住,终于叫出许攸的名字。
尉迟丽转头看着吕青青,她眼圈泛红,泪水盈眶,她不说话,又转回头去。在转过头的那一刹那,泪水终于飞出眼眶。
尉迟丽走了,医院走廊的气氛凝固起来。像突然刮起一阵北风,而风又立即被冰冻结得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