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矿区的一众矿工散工后,只要没有别的事情,几乎都会跑到清水湾消遣一番,要么在角力场旁边的黑水酒馆小饮几杯,要么在黑水酒馆旁边的场子里赌上几把,或者跑去岸边僻静处的美人楼,狠狠发泄一通。不过,多数时候矿工们会聚集在几个角力场,奋力呐喊助威,或者忍受不住,亲自下场,将蓄满全身的过剩精力释放殆尽。
“雎监事来了!”
“见过雎监事!”
……
距离黑水酒馆最近的六号角力场外,纷纷攘攘的人群突然分开了,让出了一条道路。
只见一个身高三米、须发如火的威猛大汉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正是雎鼎。
雎鼎的身后,跟着四个相貌出众、气质脱俗的年轻男子。正是叶非花、禾香农、云淡淡、无恙四人。
雎鼎没有理会周边那些或谄媚或敬畏或崇拜的语声,领着叶非花四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六号角力场。
六号角力场内,正有两个彪形大汉拳来脚往,斗得难解难分。
看到雎鼎来了,角力场西侧一处台阶上的几个矿工赶紧起身,让出了一大块空位。
雎鼎领着叶非花四人,顺着角力场的边沿,走了小半圈,径直走上了空出来的那处台阶。
“农哥!坐!”雎鼎伸手示意了一下,随后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
四周正在呐喊助威的一众矿工看到雎鼎对一个苦役如此礼让,不由停止了呼喝,脸上尽皆露出了惊异之色。
雎鼎领着叶非花四人甫一走入角力场,便引起了角力场东侧一处台阶上几个苦役的注意。
待得雎鼎和叶非花四人坐定后,其中一个金发飘飘、面容冷峻的壮年苦役转过头,对旁边的一个年轻苦役说道:“雷公,风行岭什么时候也有了苦役?看雎鼎那副姿态,那几个苦役似乎非同一般。”
被呼作“雷公”的年轻苦役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长得非常英俊。
听了金发壮年苦役的话,雷公往背后靠了靠,漫不经心地笑道:“那几个苦役的等阶最高不过培元期第一小阶段,最低也就是引气期第二小阶段,他们犯事之后能被分配到风行岭采矿区,轻巧悠闲,更有雎鼎这般谦恭相待,看来背后有人,来历不凡啊。”
“我最厌恶这种人了,同样是犯了事,他们仍然可以安逸无忧,而我们却要流血流汗,竭力卖命。”金发壮年苦役岔岔不平地说道。
“这出身有别,自然会被区别对待了!”雷公懒洋洋地靠在台阶上,清亮的瞳孔里浮起了一抹嘲弄。
雷公盯着叶非花四人看了几秒钟,随即嘴角一撇,轻笑道:“昆仑,回头你找个机会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在黑水矿区,所有的苦役都一样,没有任何分别!”
“没问题!回头我就安排一下。”名叫昆仑的金发壮年苦役咧嘴笑道。
角力场内闹哄哄的。
叶非花坐下后,视线在场间两个正在激斗的壮汉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便投向了场边。
围观的一众矿工正在竭力呐喊助威,大呼小叫,神情激奋。
就在某一个时刻,叶非花隐隐感应到了两道目光。
叶非花眉角一扬,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对面的台阶上,坐着很多苦役,其中一个金发壮年苦役身材健硕、面容冷峻,眉梢眼角带着一丝桀骜。旁边一个年轻一点的苦役年岁与禾香农相当,英俊的脸庞就像刀削一样,线条分明,异常硬朗。
那两个苦役正冷冷地看着叶非花这边,叶非花与他们目光相接,他们同时对着叶非花笑了一下。
不过,叶非花怎么都觉得他们的笑容里透着一种不怎么友好的味道。
叶非花不由眯了眯眼睛,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