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汉子拎起刘镒华脖颈上下打量刘镒华,好似在盘算从哪里下刀子,那阴恻恻的目光令刘镒华周身不自在,死不可怕,可真要被活着开肠破肚,那也太渗人了。
“小牛,算了,先把他关起来。”苏三终于发话,刘镒华心这才一宽,方察觉湿冷的身子却是又出了一身冷汗。
刘镒华被关在东厢的时候远方刚刚传来三更的梆子声,这一晚上他遭的罪就别提了,衣服湿漉漉的,被绑在身后的双手火辣辣的疼,想来也蹭破了皮,后脑更是裂开似的痛,不知道到底是起了包还是被打了个窟窿。
鱼肚泛白时分刘镒华又被提到了正厅,刘镒华这个无奈啊,真不知道这帮人是不是铁打的,怎么不睡觉么?
被唤作小牛的汉子在苏三吩咐下解开了捆绑刘镒华的绳索,刘镒华双臂发木,好一会儿才能动,揉着红肿的手腕,又摸了摸脑后,可不是,明显起了个包,一摸钻心的疼。
“嘶”刚摸到脑后的包刘镒华就疼的吸了口凉气,却瞥到苏三正抿嘴笑呢,想是从来没见过这般娇生惯养的主儿吧。
厅内只留下了苏三和刘镒华二人,刘镒华却更自警醒,这位苏姑娘可真不好相与,不知道又打的什么算盘,自己可千万留心,别着了她的道。不过见到丽人红唇轻轻抿在白玉茶碗上的诱人姿态,心下又是一跳。
刘镒华心下无奈,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sè_láng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苏三白玉般的小手轻轻放下了茶杯。
“刘镒华。”不假思索的回答。
苏三又问:“德国鬼子的跟班?”
这可不好回答了,刘镒华硬着头皮点点头:“勉强算是吧。”
“那好吧,我信你说的是实话,我也不瞒你,我这次来上-海,是为了我姐姐,他现在被关在租界大牢。”
刘镒华苦笑道:“这,这德国鬼子也帮不到你吧,租界大牢关押的重犯,他也插不上手,也不敢插手啊?”
苏三摇摇头:“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他是因为与人争执被城卫所捕,带头拿人的就是德国鬼子。”
苏三又道:“事情来龙去脉你也听了,你既然不肯给德国鬼子写信出卖朋友,也由得你,那怎么救我姐姐脱难就着落在你身上,我姐姐在上-海化名苏萍涵,想来这个小忙对你是举手之劳吧?”
眼见苏三轻轻捧起茶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刘镒华无奈,只好点头,说:“能帮到姑娘是我的荣幸。”
蒙着眼上了雇来的马车,等解开蒙眼黑布下了马车时刘镒华不由得苦笑,又到了旅馆。
朝日之下,院中荫荫绿树,四面楼栏杆掩映,一座座香闺玉阁竟是说不出的美艳。
进了房走在最后的小牛掩了门,苏三看了几眼刘镒华,说道:“要给什么人写信都由你,小牛帮你跑腿。要不要给府上写封信报平安?”
刘镒华忙摇头,心说算了,信送到了,自己小命怕也没了。
眼看苏三定是要在自己身边形影不离了,想也是,姐姐的身份都跟自己讲了,万一自己逃脱,她姐姐这条命就算送了。
至于小牛给自己嘴里塞的丸药,说是七日后不服独门解药就会毒发,想来苏三见自己神色也知道自己不信,没有丝毫的威慑力,这才亲自跟了来。
刘镒华倒委实不信有这样的毒药,就算真是中了毒,如果太医都医治不得,他又哪里有解药?不过这江湖法子在这个年代或许颇有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