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离寺门外几十里,一个黑衣人笔挺矗立,身前一把长五尺有余的阔剑,双手按柄,剑尖没入青石之中寸许,赫然便是当日天龙寺众人在天龙寺所遇之人。
似他一般,另有五名衣着兜帽黑袍之人,皆是低首静静立于他的身后,纹丝不动。
“那小子还没有动静么?”那黑衣人双目微阖,闭目养神,猛然间发问,低沉的声音让身后众人一惊。
黑衣人抬头,只见天上仍是无一丝月光,问道:“现在已是什么时辰了?”
身后一人上前两步,欠身低头答道:“应是已近丑时了。”
黑衣人颇有些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右手腕一翻,那重剑弹跳而起,画了个大圈,落在他右手之中,带起一道劲风。
身后众人似乎极为忌惮,连忙后退一步。灰衣人向后一瞟,笑着摇头叹道:“天龙寺六脉神剑,一阳指,可是那家伙最强的武功,怎么在此如此之弱,弱的我连动手抢的心都无,你的子孙这么差劲?”,那黑衣男子自言自语着,他说着将手中剑扛在右肩,踏上寺外石阶。
身后似领头掌旗使,道:“尊上,我等是不在等候那小子了吗?毕竟消息传来,也不知是不是真假…………”
黑衣人笑道:“那小子,难道我还要一直等他,我已给了他提示,剩下的便是他自己的事了”,回过头来,对那领头之人道:“在外,绝不可惹麻烦,我等本不属于这方空间,都给我尾巴加紧,听见没有?”
“是,属下谨记”
“还有,派一人,前去与那小子说说,可以动手,但不可将他弄死即可,明白吗?”
“是,属下这就派人。”
身后众人也不敢上前在说什么,只是面面相觑,微微摇头,一共在心中默默念叨,但愿事情不要被弄得一着错,全盘皆输。
到时宫主虽不会对少主有何责罚,但算到自己,却很难说了。
天龙寺每年皆要受皇家朝拜,必有奉献。寺中极是富足,单是这大门,便是纯黄铜所铸,足有寸许厚,极是沉重,价值亦是不翡。
每天日的出之时,都须由六名僧人一齐用力,方能缓缓拉开,寺外无人,寺中人都在内院集合,因为等待萧江的表演。
那黑衣人所派之人在门前站定,面上微微一笑,重剑平举,劲贯剑身,猛然长啸一声,手提起少许,对着铜门纵劈而下。
手指间一道光,瞬间与门相撞,如平地响起一声炸雷。寺中僧众,如何不被惊动?
天龙寺中方丈,枯荣大师,黄眉大师,萧江皆被这一记震天巨响所惊。
忙起身查看。待他到得前门,早见得寺中武僧各执棍棒兵器,将寺门口团团围住。
再看寺门,已是洞开。方才那黑衣人那一指,还未将铜木劈开,却早把门后的门闩震得粉碎。寺门在这一股巨力之下,自然向里推开。虽是如此,门上仍有一道数尺长深陷的剑气痕迹。众僧见得枯荣大师等死哦已到,退开一条道路,请他们来到近前。
枯荣大师抬眼看去,只见一黑衣男子,手执巨剑,立在门口,神情倨傲,丝毫未将面前僧众放在眼里。
看似随意地站定,却如渊停岳峙,身上发出如有实质的压力,让众僧皆不敢多向前一步,只有远远围拢。
枯荣大师心中暗惊,能够一指劈开寺门,这剑上劲道早已是惊世骇俗。
如此深夜硬闯天龙寺,自是来者不善。而武功高绝,显然有恃无恐。
阖寺之中怕也无人是来人对手,看来今日天龙寺遇上劫数,只不知现在寺门外还有多少敌手。
黑衣人斜眼用目光一扫,只凭身形步法,便知这老和尚玄功深厚,非同等闲,当下朗声笑了数声。
笑声之中如有金石之音,内力稍弱之人,皆觉得天旋地转。
枯荣大师气沉丹田,吐出一声“咄!”竟将对方笑声压过。黑衣人点点头,赞道:“天龙寺不怪能号称南天第一。大师内力精纯,方才一声断喝,已不在少林狮子吼神功之下。若在下所料不差,大师该是‘本’字辈的高僧。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枯荣大师微微定神,先示意身边僧人收起兵刃退后,双手合什,向黑衣人施了一礼,道:“不知施主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黑衣人坦然道:“有人想让天龙寺今夜便从大理烟消云散。在下正好是爱剑之人,早听闻当年大理段家家主段思明,一手六脉神剑绝技冠绝天南,以此创立大理段氏国百年基业,心中对此神技倾慕已久,自告奋勇而来,便是想一窥奥妙。”
那黑衣人所言令人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但枯荣大师却是心中一片清明,他一人前来,萧江与黄眉大师还在救治段誉,这令他倍感压力。
有人想让天龙寺烟消云散,便是想将大理段氏连根拔起。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担忧。几十年前杨氏叛乱,已让段家元气大伤。
致使各族势力大涨,隐隐有割据自重之态。幸而有白族之长高智升支持,镇南王又娶得摆夷族长之女,这才保得大理近年安泰。而且当年段氏流离失所,传到此代,段家皇室血统已只剩下一脉单传。种种情况之下,若是有人欲取段氏而代之,确是良机,他却不知,他想偏了,而且还是很偏的那种。
正在此时,只听见众僧身后传来雄浑之声:“阁下如此硬闯山门,莫非欺我天龙寺中无人?”黑衣人远远望去,见四名僧人大袖飘飘,联袂而来。正是天龙寺中另外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