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兰接到他的电话很开心,笑呵呵地说:“你不用陪宋书记吗?”秦少秋道:“他午休呢,我就不用陪了。”孙福兰道:“那你方便来找我吗?我在办公室里呢。”秦少秋道:“现在不方便,我买鞋呢。我打这个电话也是要问你,乡里哪有卖鞋的啊?布鞋就行。”孙福兰奇道:“你买布鞋干什么?你皮鞋坏了吗?”秦少秋道:“不是,是买下备用的,上田间地头、登山爬高的时候穿的。”孙福兰道:“南街小学门口有一个鞋摊。”秦少秋问道:“怎么走?”孙福兰道:“算了,我带你过去吧。”
秦少秋忙道:“可别,你陪我过去算怎么回事?被人瞧见的话,好说不好听啊。”孙福兰呵呵笑道:“也是啊,我一个乡干部,跟你这个县领导走在一块,人家还以为我要傍你呢。”秦少秋笑道:“也不是那个意思,我算是什么县领导啊,就是人言可畏,还是小心一点好。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孙福兰三言两语把位置跟他讲了一遍,问道:“你们晚上在乡里坠是回县里?”秦少秋道:“不知道呢,都有可能。”孙福兰说:“要是在乡里住,晚上有空出来吗?”秦少秋听得心里一跳,道:“去粮库么?呵呵。”孙福兰笑道:“那已经不是粮库啦,现在是加工厂。”
秦少秋道:“我正想抽时间过去看看呢。”孙福兰道:“那你们晚上要是不走的话,我就带你过去看看。”秦少秋道:“估计等我有时间了,怎么也要晚上十点多了,那时候加工厂还上班吗?”
孙福兰道:“上啊,怎么不上,三班倒。”秦少秋吃惊地说:“三班倒?好家伙,这么忙?”孙福兰不无得意的说道:“那可不!这不快到年底了嘛,人们都要送礼,产品的市场需求量很大,超市、专卖店、网店一起卖存都快卖完了。既然卖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加班加点多生产点儿呢?你不知道,乡里的干果杂粮原料都快让厂里收购空了,现在都要跑到别的山区乡镇去收了。”
秦少秋又惊又喜,孙福兰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这家加工厂的另外一个老板其实是自己,田菁只是挂着个名,厂里产品卖得越好,自己赚的钱也就越多,当然值得高兴了,可是想到自己现在跟田菁的晦涩关系,又是忍不住的头疼,真要是跟她分手了,估计她不会再愿意帮自己做这个假合伙人,到时候自己又去哪里找新的人选?
他说:“好,那晚上我一定过去瞧瞧,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块去?”孙福兰道:“有,有的是……去粮库的路你肯定认识,我就不等你了,到时候我先过去,在厂里等你,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就行。”
两人约好这事,秦少秋就按她指的路,从丁字路口折而向南,沿街走出五十米左右,看到一条往西的土道,便拐了过去,走出几十米,就到了乡小学门口。就在小学门口的对面,一道土墙下边,一个马扎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戴着狗皮帽子的老头,正在看着一个长有三米、宽两米、距地一米多高的鞋摊。一条土黄色的老柴狗老老实实地趴卧在他脚边。一人一狗,享受着暖洋洋的午后阳光,倒也悠闲。
秦少秋走到鞋摊跟前,拿眼一扫量,见摆的都是各种老式布鞋棉靴,布鞋都是千层底的老汉鞋,棉靴要么是黑色的高梆纯棉靴,要么是那种翻毛的牛皮靴,随手拿过一只千层底的布鞋看了看,底子坚实柔韧,鞋面干净板正,针眼密密麻麻,一看就知道做工不错,问道:“老乡,这鞋是你自己个儿做的?”
老头嗤笑道:“我?我可没那个本事。”秦少秋笑了笑,道:“这样的千层底,我来三双,鞋码分别是四十、四十一、四十二。”老头这才懒洋洋的从马扎上站起来,给他挑拣了三双出来。秦少秋拿出四十二号那双鞋来,用鞋底与自己脚上的皮鞋鞋底对在一起,比了比大小,比较结果是基本一样,看来这老头卖的鞋子的鞋码较准,稍稍放心,却还是加了一句:“那两双都是我替别人代买的,他俩穿着要是不合适,我可是回来换来。”老头道:“随便来,包换。”
这样的千层底老汉鞋,一双十五元钱,三双就是四十五。秦少秋也没还价,更没开票,不是不想开,而是老头根本就没票可开,反正钱也不多,自己出了也无所谓,可不能斤斤计较,总是想着花公家的钱,那样就会显得贪婪小气,若是传到外面,以后还做不做人了?若是再被领导听到耳朵里,以后还想着受重用提拔?别做梦了!
回到宾馆后,秦少秋将那双四十号的布鞋交给冯军,让他给蒋文轩预备下,自己拿着另外两双鞋,回到房间里稍事休息。
宋超凡午休到一点四十,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作为他的秘书,秦少秋的房间就在他对面。秦少秋为了第一时间了解他的动向,一直都是开着门的,眼见他从屋里出来,忙迎了出去。
宋超凡看到他微微摆手,道:“你再躺会儿,我去趟洗手间。”说完就走了。
他这纯粹是客气话,秦少秋当然听得懂,事实上,他出屋就代表着即将开始工作,他这个县委书记要工作了,自己这个秘书还能再躺着么?开始为下午的调研活动做准备。
下午,主要是调研检查龙口乡作为扶贫试点乡的扶贫工作开展情况。乡里已经为此做出了一份工作汇报材料,提前交到了类似秦少秋这样的县领导秘书手里。秦少秋刚才休息的时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