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送书信的人还没走远,就有人投递书信进来。
蓝太章听说是给战湛,好奇地看向云雾衣,“战蝎爷也在天都城吗?”
云雾衣伸手接过信,不置可否道:“他的信,我来看也是一样。”她打开信,先看落款,面露微讶。
其他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见她面色平静地将信递给寒非邪,都伸长脖子等她说话。这个时候送来的信,绝对不会是普通的问候。
云雾衣等寒非邪看完才道:“你以为如何?”
蓝家诸人和朱晚都是沉得住气的人,看两人打哑谜反倒不急了,只有法拉利傻乎乎地用脑袋撞寒非邪后背,“爹,森么信?”
寒非邪道:“宁秋水劝我们离开。”
“宁家?”蓝巍摸着下巴道,“宁家不是一直保持中立,不肯出手吗?他在信中说什么?”
寒非邪道:“说城中凶险。”其实不止如此,宁秋水还提醒他们赶在明日午时之前离开,至于原因,却只字未提。
蓝隽远道:“宁家掌握腾云帝国商业命脉,有特殊的消息渠道,或许知道什么。”
蓝巍道:“宁家这些年仗着皇商之便,赚取了数之不尽的财富。可到了帝国生死存亡之际,想到的却是撤离。如此见风使舵的鼠辈,真正叫人看不起。”
朱晚闻言也有几分动容。不管蓝家反水的动机是什么,就凭他们敢与麒麟世家这样的超级世家正面对抗的勇气,就让人肃然起敬。
蓝太章拍拍衣服站起来道:“我们也该做准备了。”蓝家屹立不动这么多年,依仗的当然不仅仅是云氏的宠幸。蓝巍留下来招呼他们,蓝隽远跟着蓝太章朝蓝家密道走去。
寒非邪道:“府中只剩下你们?”他们进来的时候,门口还蹲守了很多侍卫。
蓝巍道:“大部分都撤退了,只剩下一小部分留守此处。怪虫太猖獗,人多也是枉然,反倒白白断送性命。”
战湛道:“这算盘打得真好。这里有寒霸在,免费驱虫。”
寒非邪道:“令尊独自离开,不要紧吗?”
“不要紧。”蓝巍顿了顿,发现自己语气过于轻松,前后矛盾,解释道,“实不相瞒。父亲手中有一样东西,似乎令这些怪虫有些忌惮。”
寒非邪看着院子里越来越多的怪虫,“我开始想念他了。”
若真依战湛说的,集合力量攻入地宫,那么首当其冲的问题是如何安置战不败。云雾衣询问朱晚是否有方法让战不败提前醒来。
朱晚为难道:“元帅若是提前醒来,怕又引起误会。”
“宝贝有云牧皇亲手写的退位诏书,他有意见便是抗旨。”云雾衣淡然道。
朱晚折服于她的气势,征询过寒非邪的意见之后,拿出一包药粉,兑了水,用勺子一点点地喂入战不败口中。云雾衣见他喂的麻烦,干脆接过来,嘴对嘴地渡过去。
朱晚看得满心佩服。
战湛好奇道:“他们是夫妻,这有什么。”
寒非邪道:“药很苦。”
云雾衣喂完药,淡定地放下碗,为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战湛道:“我娘是女中豪杰。”
“废话少说,我将火阳之气渡给你。你快点恢复。”寒非邪说着,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直接甩了一道火阳之气过去。
战湛不敢怠慢,接受剑气后立刻盘膝坐下,吐纳运功。
蓝巍注意到寒非邪除了用剑气对付怪虫之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朝身边打一下,不由好奇地问原因。
寒非邪道:“灰尘太多,顺手扫扫。”
蓝巍道:“……这灰尘真恋旧。”扫完了又来,扫完了又来?
战湛这次融合火阳之气又有新感受。大概是之前一次性耗剑气太多,以至于丹田完全空了,火阳之气进入丹田之后,丹田好似涨了起来,经脉跟着胀鼓鼓的。他看不到自己的脸,只能顺着感觉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膨胀,膨胀,膨胀……
寒非邪一直关注着战湛的状态,见他神色不安,不由收了手,“湛湛?”
战湛依稀听到她的声音,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感觉到意志在慢慢地抽离,一点点,好似魂体之中又有一个灵魂在飘离。
天空陡然变近了,却又更加辽阔。
云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他脑袋一会儿晕乎乎昏沉沉,一会儿又异常清明,周遭风景渐渐熟悉,山路、楼宇,似曾相识。他不由自主地向前晃了很长一段路,才猛然惊觉这条是白梦山的路。
他不是在天都城蓝家吗?
怎么突然到了千里之外的白梦山?
战湛挣扎着想要回去,可身体依旧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甚至从他曾经掉下去的山崖跳了下去。他不知道战湛以前有没有心脏,但他肯定的是,跳完之后,一定会有。
他胆战心惊地看着自己进入山洞,然后飘过那些复杂诡异如迷宫的路,最后来到石室之内。
那里,一个人安静地躺着。
不用看,他就知道躺在那里的人就是他,或者说是他的身体,因为他之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而现在,他似乎又要回到那里去了。
他感觉着自己慢慢地坐入冰棺,慢慢地躺下……
自己好似在寻找着什么,四肢慢慢地挪动着,犹如钥匙寻找着钥匙孔,螺丝寻找着螺帽。他奇妙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在一点点地契合,然后……
一股巨大的吸力让他感觉到自己突然变成一颗米粒,整个人被浓缩到了极点,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