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叫来栈的厨房竟然在茅坑隔壁这种恶劣的环境中生存,战湛抓着店小二道:“你们客栈兴建的时候需要官府的批条么?”
店小二道:“自然是要的。客官放心,我们接待过千百个客人,都是平平安安地进来,平平安安地出去,没出过什么事。您就在这里安安心心地住下吧!”
“咣当!”
通向厨房的小道深处传来摔东西声。
战湛抓着店小二的肩膀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店小二道:“是寒公子又摔东西了吧?”
“寒公子?”战湛道,“是不是那个像饿得几十年都在找食物的寒公子。”唔,他不是嫌弃寒非邪的长相,他嫌弃的是寒非邪面具的长相。
店小二尴尬道:“就是那个很清瘦的寒公子。”
“他在厨房里做什么?”他看着淡定的店小二道,“你难道不好奇?”
店小二道:“厨房已经被石爷包下了,我们不好进去。”
“你们不做饭吗?”
“吃干粮。”
“其他客人呢?”
店小二疑惑道:“客栈已经被石爷包下了,您不知道吗?”
石理东花起水赤炼的钱来真是半点不留手啊。可是包下厨房做什么?包个茅厕还能向水赤炼征收排泄费呢。战湛满头雾水,见店小二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亲自去厨房探个究竟。
厨房里,寒非邪正埋头生火。
战湛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正打算吓他一下,就听他淡定地说:“你来干什么?”
“……”战湛道:“你怎么知道我进来了?”
寒非邪指着灶台上的影子。
战湛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烧水。”
“今天不是三月五号啊。”战湛伸手摸了摸寒非邪的额头,“你没事吧?这种事不是店小二干的吗?你干了,他们干什么?”
寒非邪慢慢地站起身,转头看他,笑容阴沉,“我在这里烧水是拜谁所赐?”
战湛茫然道:“谁啊?”
寒非邪抓住他的手,拎起食指,狠狠地戳着战湛的鼻子。
战湛“哎哟哎哟”哀嚎。
唐裕跑到门口,“水烧好了吗?馨儿要沐浴。”
战湛莫名其妙道:“馨儿要沐浴就自己来烧啊,为什么要我哥烧水?”
出于对高富帅的仰慕,唐裕遇到战湛,态度自然而然地恭敬起来,“是师父说的。路上的吃喝住行都要水药皇亲力亲为。”
战湛指着寒非邪道:“他哪里像水药皇?”
“他是水药皇的徒弟。”唐裕说完,一溜烟就跑。
战湛明白了。大概是石理东受他启发,想用劳力来折磨水赤炼,水赤炼顺手推舟把杂活压在了寒非邪身上。于是寒非邪悲剧了……
他默默地看着他。
寒非邪塞了个空桶给他,“再去提两桶水来。”
战湛无语道:“一个桶怎么提两桶水?”
寒非邪更无语,“去、来、去、来,走两趟。”
要不是自己提出和水赤炼同行,寒非邪也不用遭罪,战湛理亏在先,乖乖地跑去打水。水井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战湛做好了走三步歇一歇的准备,谁知他感觉到累时,体内剑气自发地运功,驱散疲倦。他接连两趟一气呵成,连顿都没顿一下。
寒非邪看他提着水桶在那里乐颠颠地笑,疑惑道:“你在开心什么?”
战湛觉得好消息应该分享,“我已经是剑士巅峰了!”
寒非邪抱胸道:“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是少剑师中阶?”
“……咳,是剑士中阶。”战湛一拍桌子,驱散尴尬,“在这个重大的日子里,我决定,要做一碗红烧肉庆祝!”
大概他笑得实在太开心,寒非邪也被感染了笑意,“剑气之道,在稳扎稳打,循序渐进才能走得长远。”
战湛道:“可不是,我前两天差点就走火入魔了,要不是我师父发现得早,我可能就成为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吸血大魔头了。”
寒非邪:“……”
“来,我来切肉!”战湛卷起袖子,兴致勃勃地找出来猪肉往砧板上一摔,拿起菜刀就麻利地切起来。
阴暗潮湿的厨房突然多出这么一个忙碌的身影,感觉就像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斜出一道曙光,光清且淡,不够炽热,却明亮得移不开视线。寒非邪郁积多日的烦躁稍减,和战湛打了个招呼,拎起烧好的热水上楼。
等他送完水回来,就闻到厨房传出一股浓郁的红烧肉香味。
战湛拿着大勺子在那里呼呼地吹,见他进来,立刻将勺子送过去,“尝尝味道,这次行不行?”
寒非邪吃到嘴里嚼了嚼。
“这次不许说晚饭留肚子。”战湛打预防针。
寒非邪道:“饿的时候可以吃。”
“……”战湛不可置信地舔着勺子,“真的有这么难吃吗?”
寒非邪见他舔勺子时发乎内心的憨态,内心不知怎的有点躁动,“你自己吃吧。”
战湛看他的目光就像看着抛夫弃子的负心人,“说好的当同甘苦共患难的兄弟呢?你这样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寒非邪不为所动道:“或者叫法拉利陪你吃。”
“……好主意。”
战湛走火入魔了几天,法拉利就被忽略了几天,幸好寒非邪还记得每日喂食,不然他可能会成为第一只因为饥饿而啃断笼子逃走的魔兽。
法拉利看着战湛,喉咙立刻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战湛不可思议道:“我怎么觉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