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扬来到一处摩天大楼之下,神色凝重。
不曾想,自己下山还没有见到徐兄,竟然先遇到徐兄身边的冥狱王犬,当时后山阴地埋骨之墓,邪道巨擘手段滔天,宋清扬与同派师弟廉沧伤势惨重,幸亏噬魂犬赶到解决掉邪修,相当于变相救了危在旦夕命悬一线的宋清扬与廉沧,宋清扬自然是感激不尽,修行路上达者为先,不同于金夏杞跟随小狐妖应和一声前辈,宋清扬对于小自然也是尽心而为。
只是,尽心尽力却不能如无脑蝇虫,横冲直撞。自己自然不能深陷囹圄,更不能乱上假乱。
“前辈曾交代,恐怕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惊险,刚刚一瞬间像是那人故意泄露些许气机,就连前辈都不敢确认,只是交代自己远远侦查。”宋清扬望着眼前摩天大厦仰头心中思考,轻叹一口气,“连前辈都忌惮的对手啊。”
只不过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对于侦查这些事,宋清扬自问还是有点点心得。
宋清扬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竹小篆,向雪白笔锋呵了一口气,一股如融化黄金一般金灿灿笔墨慢慢润湿笔尖。
宋清扬四顾无人,右手持笔,左手顺势在地上一抹,坚硬地面竟柔软如画布,随风起伏。
“游龙惊凤画中藏,笔下判官判阴阳,一定形,二定神,三定韵。”宋清扬捻决施法,下笔如有神,笔锋运转流畅,黄金笔墨熠熠生光。
一条条金鳞鲤鱼从画布地面鱼跃而出,又瞬间撞散在坚硬墙面之上,恍惚间,摩天大厦玻璃墙面之中,似有金光闪过。
宋清扬依然笔锋不停,只是不再是条条金鲤,而是有三只金蝉从画布震翅而出,金蝉初现,融金般油墨尚金光闪闪,待到金蝉飞至三丈高空,便褪去一身耀眼金装,化作寻常枝头秋蝉,甚至鸣叫之声亦无区别。
更神奇的是,此地灵气没有丝毫波动。
尽人事,听天命。
宋清扬看似只是做了简简单单的事情,却是天知道,要冒下多少风险,若是小黑估计不错,对方如此棘手,自己这手段已不敢保证能瞒天过海,已经算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这些事情了。
宋清扬将青竹小篆收入袖中,拍拍手,一闪而逝,转眼已经出现在一棵老树之上,只是树叶掩映,树下乘凉之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头上多了一人。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宋清扬当时察觉到小黑状态,无需多说就已经明白,此事那人,对于前辈来说,是极其重要之人,又哪里能真的远远的侦查灵气波动就足够了?
宋清扬闭目,左眼金鲤游曳,右眼金蝉盘旋。天地大观皆现眼中。
却殊不知,一切皆被南星看在眼里。与其说看在眼中,倒不如说是,一切皆在南星手中罗盘远转之中。
南星亦是闭目。
“倒是一副正派浩然的样子。”南星闭目自语。
相比寻常修仙者,南星眼中所观,还要大的多,大到一些神通通天的修士都不不能置信,南星可以看到气象。
玄而又玄的气象,只不过亦是云中雾里,时灵时不灵罢了。
南星觉得有些意思,手中罗盘微动,只见周围景象幻化,眨眼之间,小狐狸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南星则像是身处另一世界,周身云烟缭绕,云深不知处。
于此同时,宋清扬眼前犹如一道惊雷炸裂,一道虚影出现。
“这位道友,这般鬼鬼祟祟却是有些小家子气了。”宋清扬眼中南星虚影微笑道。
对于宋清扬来说,这无异于晴空惊雷直劈枯木,身后冷汗立刻如泉涌,浸湿衣衫,意料到有可能被发现,只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片刻之间就找上门!修行路上,一言不合恃强杀人,那是再寻常不过,况且,这件事,追根溯源,以面前虚影角度来说,自己就是那不请自来不识时务的外来者。
宋清扬稳定心神,坦然道:“受人所托,虽力有不及,心亦坦荡。”
南星虚影依旧满脸笑意,烟云随着其身影动荡变幻,虚影伸手一招,竟将宋清扬所画金鲤由虚空直接拉入手心。
虚影瞅着奇异金鳞亦是觉得喜欢,自顾自低头逗弄,不再看宋清扬,只是低头道:“好一个受人所托,虽力有不及,心亦坦荡,你又有没有想过,所托之事,是非曲直?”
宋清扬沉默不语,不知道,但是对于救了自己一命的噬魂犬前辈,宋清扬可以保证前辈不会所托非人,甚至,宋清扬已经有了身死道消的准备,一命还一命,何其快哉,只是想到自家师傅,自家山头,宋清扬又有了一些犹豫,扣心自问,人生哪有那么简单的选择题。
自古忠义难两全,怪不得人人要修个清净自然,若是邪修也好,管他三七二十一,杀伐一番便泄了心中积郁,若是莽夫也罢,一门心思求得自己心安理得,可是,那就不是宋清扬自己了,相信师傅老人家万一醒了也再也不会认自己这个徒儿了。
“不要耍些小心思,扰乱我心境了。”宋清扬开口道,心中波澜重新恢复如初。无他,自己相信徐兄以及噬魂犬前辈为人罢了。
就当是一场豪赌,赌上自己心性。
南星虚影依旧乐此不疲逗弄手中金鲤,开口道,“我看道友也是名门正派子弟,又哪里会耍那些不入流小手段,还请放心,只是坐下聊聊天,坐而论道,咱也不够格不是?”
南星嘴上客气,宋清扬却觉利刃直逼眉尖。
“你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