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如今本家三房,也就是长房李清扬一家,与三房李济善一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
除了李存睿当太师后获赐的那份家业由李存睿自行掌管之外,原先其父过后遗留下来的家产,虽然都有遗嘱分家,但还是放在一起打理。
所以各家子弟姑娘的份例也是有定额的,姑娘们每月是三两银子,李南风会多一点,因为到底是太师的掌上明珠,再加上家里人并不多,因此除去公中的,李存睿还会从自己这份里另掏三两银子给她。
偶尔李挚又还会接济她点儿。
如此说起来她钱也不少了,但是袁缜这边是每个月都要支出,光靠她这点月例银子,也未免太不够塞牙缝的。
近来她就苦思良计。前世没为钱发过愁,这辈子尝到滋味了,可是她一个纯靠家里养的大家闺秀,靠什么来生财呢?
晏衡瞅着她得瑟了几天,又见她这几日愁眉苦脸起来,忍住了没去搭理她。
不想这日放学她又自己找上门来,问他:“你还记得南边桑蚕遭荒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么?”
晏衡瞅她:“你问这干嘛?”
“缺钱啊!我要养护卫,缺钱花。”
晏衡冷哼:“都有本事养小白脸了,还当你早已经发了横财了呢!”
“小什么白脸?少废话!到底哪年,快说!”
前世这会儿他都已经被皇帝钦点到身边当侍卫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肯定记得。
晏衡翘起二郎腿:“求我。”
李南风环着胸脚尖一抬,勾住他椅子下杠。以晏衡翘着椅子坐着的姿势,她只要再往上一挑,他就得倒地了。
当然,如果他不使出他那并不符合他眼下身份所拥有的武功的话。
晏衡白了她一眼,啪地把书合了:“如果我没有记错,如今眼目下已经有虫害了,但真正影响到销路的是三个月之后。
“因为眼下桑农与丝厂都还在观望,丝茧还有库存,而三个月后他们才会发现,原该有的丝绸品相达不到标准,根本无法填上这个坑,那个时候才是真紧张的时候。”
说到这里他眯眼瞧起李南风:“你想趁机发财?”
李南风坐回去:“有钱不赚不是傻子?”
桑蚕正遭受病虫害,未来丝绸价格必然奇高,而她之所以知道有这么一茬,也是确实知道今明两年丝绸价格贵到离谱,一度成为了如他们这些贵眷也时常挂在嘴边的话题。
丝绸制品又不同别的,这东西老百姓买不起,就算个别买的起也不能穿,所以她趁机捞财,也完全不会影响到底层百姓。
她此刻若是囤积上一批丝绸,不出半年,她手头必然宽松了。虽说不是长久之计,但也囤笔钱缓一缓再说呗!
这么想着她就站起来。
晏衡拉住她:“你上哪儿去?”
李南风把袖子夺回来:“借钱去!”
“跟谁借”
这话可真问到了关键处。
不是别的,主要是一般人没这个钱。想囤积居奇买丝绸,那可不是三五十两银子办得到的,怎么着也得个千八百两吧。
可能拿出这么一笔银子借给她的人还真的不多,就算是拥有这么多私己钱的人都少。
李挚是大户,但这家伙不可能无缘无故把这么大笔钱借给她呀!除他之外,还有谁有钱借
但李南风敢这么想,当然她就有她的办法。
“我三叔在管账上是个最有手段的人,我虽然不能从他手里拿到钱,但却可以想办法说服他,让他拿这笔钱去经营。我提前跟他说好条件,他赚了钱必然会分给我。”
“说半天你是要空手套白狼。”
李南风扭头:“我提供消息不值钱?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晏衡绷着脸看她扬长而去,转头也扬长回了家。
房里坐了阵,起身进里屋把暗柜撬开,拿出匣子里一堆银票看了看,又抓起一把珍珠玛瑙什么的来翻了翻。
侧首想想,拢拢作一堆,又把阿蛮叫进来:“我这月的例钱发下来了没呢?”
……
户部郎中刘坤犯事被免职,同为郎中的李济善的差事忽然就增多了起来,这几日别说晌午回府吃饭,就是连按时下衙都难做到。
李勤想寻他爹给他弄把好点的弓,等了几日都没找到机会。
李南风在三房坐了阵,听他口沫四溅地说起来跟梁诚最近比拼骑射之艺的事儿听了半晌,实在没办法对小孩子的好胜心感同身受,便就回了房。
到晚饭前好容易打听到李济善回来了,结果又被李存睿拉去问起了户部事务,知道今儿是没戏了。
就不免也在想要是李济善行不通,接下来又该上哪儿借钱?
翌日到了学堂,还闷头想着这事儿,连晏衡把李舒给拉开,坐在了前面椅子上,李南风也没在意。
“说动你三叔没?”晏衡敲她桌子。
李南风瞥他一眼,把书摊开竖在桌面上拒绝他搔扰。
晏衡把书推倒,说道:“看你那样子就知道没成!”
“关你屁事!”
李南风又把书竖起来。
晏衡一掌压在她书本上,凑近她说:“要不咱俩合作?”
“你?”李南风抬眼,上下扫视他。
“对呀,我!”晏衡瞅了下左右,小声说,“我也缺钱。手头开销大着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空有一身本事,无奈年岁不够,没法入营揽权,想办点什么事儿可不就得花银子么。
就比如早些日子送给晏弘那两匹云锦,就花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