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知道就好。”林妈妈道,“这事也别急,太太也不一定成,说句该打的,程家如今虽也是有潜力,但跟李家怎么能比呀?太太若这么想,也是不自量力。”
程淑托着下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气:“若是我投胎在李家那样的人家就好了。”
林妈妈眼有惋惜地望着她,转而又笑道:“姑娘年华正好,来日会有好前途的。就比如说,太子已经成年,不久定会要选妃。姑娘出身世家,入宫还是很有希望的。”
“妈妈!”程淑害起臊来。
林妈妈道:“奴婢自然希望姑娘能嫁个如意郎君,远离宫闱相守相伴不离不弃,但是放眼天下,有哪个少年男子能像太子这般权势滔天?
“姑娘是个最机灵的人,相貌又好,这世间男人,哪个离得了美色?只要顺着男人心意来,他自然会听你使唤。
“就是当不了正妃,当个侧妃也好不是?等姑娘得了宠,男人手上的权力也就是你的权力了。到时候也就不必再委屈求全受这窝囊气了。”
程淑似受到了鼓舞,也看到了希望,腰背也抻直起来。
林妈妈帮她戴花:“姑娘是奴婢奶大的,太太这边奴婢自会留意的,姑娘好生读书做女红,多讨老爷太太欢心便是。哄老爷太太跟哄男人是一个道理,都是顺着他们心意来才有好处。”
……
袁缜因为家里的事情,当然暂时也去不了天罡营,晏衡因为被委任了差事,靖王索性也让他跟廖将军告了假。
得到廖天逞极为快速的答复,晏衡脸拉得老长,平时摸个小鱼都被他数落半天,这一靖王开了口,居然就什么话也不说了!
但他大人大量,不与他计较,吃完早饭就往东宫来,遛了一圈合计了一下是日随侍太子的名单,见没什么事又驾马到了李家。
这两日往府里来的人多,李南风由此听到了各路很多八卦,收获颇丰。
而其中最令她感到新鲜的是李存睿曾担任过尚书的吏部的一些传闻。
晏衡到来的时候她正听得津津有味。
“我才知道原来吏部的人属意曹雍接任尚书。”两人在天井里落座的时候她说。
晏衡扬眉:“就是那个在你父亲之后升上了吏部尚书之位的曹雍嘛。”
前世李存睿死后,曹雍就升上了尚书,官做是很是得意,门生一大堆,但他人缘好,还没几个针对他的人。
然而这么样一个人,后来还是跌下来了,皇帝驾崩之前,让他上了一道吏治改革的进言,结果写的还不错,皇帝就正好将他发去了青州当知府。
当时虽有大把人上折子挽留,但那会儿皇帝病重,不怎么面见官员。太子理朝,很显然他也不能越过皇帝而去修改皇帝的成命,于是后来曹雍就在青州呆了下来。
“这么看来在我父亲出事之前,曹雍对前途就是有谋划的了。”李南风说着,又想起来:“话说曹雍去哪儿了?”
“出京给刘坤传旨去了。”
晏衡往外头瞅了瞅,袁缜过来了,正在天井外的庑廊下跟李勤说着什么。
已经在晏衡亲眼见证之下,被官员与太监们轮番劝说而换上了锦衫的袁缜看着越来越像个贵气十足的公子哥儿,也越来越碍眼了。
“还真去了?”李南风没留意到外头,她可真没想到皇帝还惦着刘坤,或者说是没想到他还会正儿八经派个三品大员去给刘坤传旨。
关键他做了怎么也不吱声呢?说给袁婧听听这也是对促进他们夫妻感情有帮助的呀。
“可不真去了?”晏衡道。忽又道:“你有没有觉得袁家的人都有点死心眼儿?”
这话题跳得可有点快,李南风顿了下才道:“你要死啊?敢说这种话!”
“皇后是皇家人了,不算袁家的了,我说的不是她,是袁缜跟他爹。”晏衡一脸正经,“你看国舅爷,正当盛年,媳妇儿没了也不娶了。袁缜呢,都十七八一把年纪了,也不说亲。
“哎,瞧瞧这多好一孩子,说起来皇后对咱俩也不错,你说要不咱们给袁缜说个媒怎么样?”
李南风觉得他简直脑子有坑,外头这么多人忙得不可开交他帮不上忙就算了,居然还想着给袁缜说媳妇儿?
这人这么不着调,前世到底怎么活到那岁数的?
袁缜过来是寻李勤打听李济善所负责的宫花绸缎这些之所在,恰巧就听到晏衡琢磨着给他娶媳妇儿。
他想了下就转身走过来:“南风,我姑姑的衣裳裁好了,绣花也正在赶制,合不合适你过去帮忙掌个眼可好?”
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李南风掌眼?但自从圣旨下来她还没见过袁婧,哪有不同意的!当下就撇下他们俩走了。
“我也去看看。”
晏衡跟着往外走。
袁缜把他唤住:“姑姑的衣裳,就不便劳世子费心了。”
“我不看衣裳,去看看别的。这不袁家还很多人在么?我去打打下手也成。”晏衡应的自如极了。
袁缜抿唇望着他,说道:“世子若真有心帮忙,那就烦请替我想想吴溶这事怎么处理吧。这两日吴家都来找了我好几趟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见,世子是营里将官,应该能指点迷津。”
吴溶这事就是指前番在营里谢桐跟袁缜吵架那事儿,晏衡虽说锁定了吴溶,但也没来得及查证,却没想到谢桐竟然自己把他给揪出来了,这两人便在营里闹翻了。
加之得知“走后门”进来的袁缜居然就是当今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