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李南风已经从靖王妃那会儿打听到水痘疫情的消息,这两年风调雨顺,京畿还没听说有人感染这个,但最近她也还是让侍卫四处打听,力求提前找到病患。
晏衡出了吏部衙门,便跑到李家把李南风喊了出来,将找过李存睿的事告诉了,让她回头斟酌着回答。
李南风道:“你怎么能骗人呢?明明就是你想拉我去帮你刹晏驰的威风,偏说成请我去看院子?”
“看院子跟刹晏驰威风不冲突。我为了成行牺牲了两块松烟墨,当然得物尽其用。”
李南风哼哼:“我可没让你这么做。你那松烟墨跟我不相干!”
晏衡刷地沉了脸:“死丫头片子,别不识好歹,我这是为了谁?”
“又不是我找上你说要去,不是你自己拉着我去帮你踩晏驰的威风吗?”
晏衡语噎,随后冷笑道:“好,很好,是我自找的嘛,我吃饱了撑的。”
李南风受不了他这阴阳怪气,横他一眼,进门把门给关上了。
晏衡回了府,管卿就把消息打听回来了。
“眉姑娘说确实有这么回事儿,驰二爷去喊过她了。她还说一定会去的,绝对不会让爷失望。”
晏衡没心思管这个了,径直回了房。
阿蛮早前奉命准备干粮,一看都是平时李南风常吃的一些食儿,便忍不住过来问:“爷,您最近怎么不跟李姑娘吵架了?”
“谁说不吵?”
阿蛮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晏衡扭头,“我怎么了?我堂堂靖王世子,钦封的五品将军,天罡营的副指挥,谁能把我怎么?”
阿蛮:“……”
晏衡烦得很,松开衣裳躺了下来。
“那这到底是去还是不去?”阿蛮糊涂了。
“为什么不去?”晏衡横眼,“她不去咱俩去。”
“……咱俩去干嘛呀?”
晏衡弹起来,拿起墙上的弓,往窗外树干上射了一箭:“爷带你去游湖划船荡秋千!再带你吃饭看戏逛园子!爷疼你,爷宠着你!”
阿蛮看着噗地射进树干的那一箭,蓦地打了个激灵!
李南风可没说不去。她只不过是觉得晏衡也太找死了,居然敢骗她爹!但是回了房她还是在想辙,想着李存睿回头问起来她要怎么说才好。
谁知道李存睿压根就没有来问她的意思,等到晚饭后,见他还没声儿,李南风就忍不住自己寻到了书房,七拉西扯地跟他聊起天来。
李存睿听她瞎扯了半日,问她:“你有什么事儿么?”
李南风这才道:“今儿晏衡是不是来寻过父亲?”
李存睿瞥她:“你怎么知道?”
“他请我去他们家才建好的别邺玩儿,我说要请示您呢。”
李存睿哼道:“原来你们都商量好了。”
“没商量,他就问了我一句。”
李存睿揣起手来:“那你想不想去呀?”
李南风点头:“想去。”
李存睿就又哼了一声。
李南风抱着他胳膊摇起来。
李存睿斜睨她:“去可以,当天得回来。”
“好嘞!”李南风跳起来。
李存睿不免拉长脸,看她跑了,又追喊了一句:“把侍卫都带上!”
“知道啦!”
李南风回了房,旋即让梧桐去传话杨琦,让他去送个信到靖王府。
晏衡脸拉了一整个下晌,管卿把杨琦带进来,他对着杨琦那张脸定了半晌,才缓慢地哦出了一声。
其实他想带李南风出这趟城也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往在别院来的这条道恰恰也正是前世里他们俩遭雷劈的那条道。
他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应该留下点欢快的回忆来填补过去那段不愉快,毕竟人不能老活在过去是吧?
哪里知道那婆娘这么不上道,太让他失望了。
然而这死丫头片子,嘴上说不要,心思倒诚实得很,有本事别跟她爹说想去呀!
打发走了杨琦后他绷脸负手踱了几圈,下一刻立马打发侍卫连夜到别邺去吩咐厨子备菜,又着阿蛮去西跨院通知晏驰翌日早晨出发,不得缺席。
到了翌日早上,他就收拾得整整齐齐,骑着高头大马往李家来。
在角门外等着了李南风,他拉长脸道:“不是说我骗人吗?不是说我怎么做跟你不相干吗?你倒是好好在家读你的书啊?”
李南风可不是小孩子了,决定了的事情哪能被他三言两语打倒意志?她昂首挺胸上了马车:“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当然得给你个面子!”
说完一挥手侍卫们也纷纷跨上了马,一行人就这么启程了,那架势,威风得就像女王出巡一样。
晏衡又好气又好笑,也吩咐启程。
这靖王世子虽然带的人更多,排场更大,但谁让她是他请出来的呢,也只好认命给她县君阁下当扈从了。
出城这条道李南风就不陌生了,路过当日雷劈事发之处她毫无意外地黑了脸,虽然这世到如今算起来也得到了很多,但是终究有些人和事也是永远失去了。
李煦是在她的爱护下长大的,禀性纯良,她突然一死,还不知道他后来得吃多少苦。
不过既然注定是遗憾,就没有苦思的必要了。
窗外春光明媚,她一面看着一面顿了顿,忽然探出头道:“对了,你是怎么死的?”
这个事情实在是有点奇怪,她是被雷劈死的所以重生这已经有解了,可她死之前这死老匹夫还活蹦乱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