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前方“不管怎么样,你今天表现很好。”
晏衡咧嘴“那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奖励我?”
李南风摩挲着香囊,半晌说道“我也会对你好的。”
晏衡的善意她感觉得到,不管他的看法是不是对的,至少建议是有用的,她确实应该先把事情弄清楚。
寮落了几日的心里因为他回了一些暖,她看向他“我从前,也没有人听我说这些话,也没有人跟我推心置腹,身边人虽然有建议,但都很委婉,也颇多顾虑,很多困难都是我自己琢磨着熬过来的。
“你虽然行事不拘小节,但是比起很多所谓有学问的读书人,却要真诚很多了。”
晏衡原是打趣,不料等来她这样一番认可,难免动容。但他又不擅长煽情,便也只能捏着她的手笑了笑。
他其实不是这么婆妈的人,但他们俩前世都太难了,这一世一路还有这么多疮要补,从前不知道她跟李夫人之间隔着那样的心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看到她又明明很在意的样子,他就不能不上心。
因为如果她这个芥蒂不平掉,那么以后她心下也还是会有遗憾。
心结能解开那当然是最好。即便不能,那他和她至少也努力过。
……
李南风拿着香囊回房,窗前静坐了好一会儿,唤来梧桐“去把金嬷嬷请过来吧。”
期待李夫人的爱护实在是不敢想,这个时候找李夫人她也是不会去的,免得再起争执。但金嬷嬷应该了解。
金嬷嬷在陪李夫人看夏天的衣料子。
李夫人这几日也没有什么精神,虽说对外看不出什么,金嬷嬷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思?
这边厢梧桐把她喊了出去,她就留了个心眼儿,回房跟李夫人禀了一声“姑娘突然传奴婢,不知道是什么事,奴婢先过去瞧瞧。”
李夫人看了眼她,没说话。
金嬷嬷到了扶风院,李南风让梧桐她们出去,然后道“我问嬷嬷几句话,嬷嬷别跟我打花腔,也别说什么母亲做什么是为了我好之类,你实话实说就行了。”
金嬷嬷在如同李夫人气质翻版的她面前,神色惶惑,抿唇颌首。
李南风捏着香囊,说道“母亲为什么知道那夜我屋里有人,却事后不曾来问我?”
金嬷嬷正因为李夫人被她误会而心急,听到这个就一股脑儿说出来“姑娘想岔了,太太根本没认定那天夜里世子来过,她只是疑心来着,后来世子他们没找到人,她也就以为自己是想多了。是姑娘自己承认的!”
李南风凝眉“那听起来她是在诈我?”
“也不是诈。”金嬷嬷叹气,“太太确实说过,让姑娘禁足个一段时间,看看父姑娘与晏世子有没有断再说。
“但太太自打晏世子在街头追凶,还救了咱们世子一把,对晏世子就有了改观,那是在姑娘禁足期间,而且碍于晏李两家要通婚阻碍颇多,所以就没表态放人。
“太太虽然没有完全认可晏世子,但却说过,要是两家世仇的事不解决,姑娘就是嫁到了晏家,晏家也不会尊重姑娘,可见太太是替姑娘想过这件事的,也没有想一刀斩断姑娘和晏世子的情份。
“她不但没这么想,而且还处处在替姑娘谋算,就连靖王妃前些日子邀太太出游,太太也推了,怕的就是王妃当面提及这事,她不好回应,索性姑娘还没及笄,先看看晏家诚意再说。
“姑娘金枝玉叶,嫁去晏家必须得他们有诚意求娶,姑娘才显尊贵呀。”
李南风捏着香囊的手早就停了,她双目凝望她,半晌道“此言当真?”
金嬷嬷跪落地下“奴婢若有半字虚言,便让我不得好死!”
李南风望她半晌,目光收回来。
那日争执的话语浮回她脑海里,原来“从一而终”是这个意思……
她心里虽觉金嬷嬷仍在向着李夫人说话,但细究那天的话语,想必事实也是存在的。李夫人这个人向来不屑于说谎,也不会容忍金嬷嬷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那她为何要怀疑我举止不端?又拿谢莹来比对我?”她又望向金嬷嬷,“这我可没冤枉她。”
金嬷嬷直起身子,说道“奴婢承认,太太有时候确实刻板了些,她这个人,脑子里没有太多风花雪月,仅会的这些,还是成亲后老爷教她的。
“为什么会认为姑娘心性不定,一则是姑娘年纪还小,老爷么,他只管宠。
“奴婢知道姑娘聪明有大局,可通常姑娘家这个年岁若不紧管着,确实是很容易出问题。
“旁人大可说姑娘随意些无妨,不必拘着,那是因为姑娘万一犯错也碍不着他们什么。
“可太太身为母亲,却不能放纵放任。
“太太若打心眼里认为姑娘是谢莹那样的人品,是压根就不会放姑娘出门的呀。难道她不怕您在外走动坏了家里的名声吗?
“能让姑娘自由出入,正是说明了太太的信任,太太固然有让人不能苟同的地方,但姑娘也不能光听太太说的话,而看不到她的行动。
“您看袁世子和秦王世子进府来,也跟姑娘一起玩儿,从前姑娘和袁世子也曾过从颇多,太太可曾说过什么?
“只是姑娘态度太刚硬,太太才误以为您不把这当回事,从而急了,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误会呀!”
金嬷嬷匀了一口气,继续道“你若不信太太为您好,老奴就再说一件事,当初老太后曾经提出要把姑娘许给太子为妃,太太明言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