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谨言!”
大雨下,原本鹰膦鹗视的安若,目光陡然被惊愕所取代,心中更是忍不住惊呼出声,向来临危不乱的她,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起来。
齐正这一手不可谓及时,得以喘息的帝安,紧绷的神经不由得一松,继而缓缓起身。
不屑的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血迹,随后一口血水吐出,咧嘴一笑:“虽不喜这样的方式,但不得不说,有时候远比动手来的奏效。”
安若全然无心情理会他,片刻失神后,右手中的匕首微微颤动,同时目光锐利的向着夜幕下周遭的建筑看去。
这个时候,如果猴子还在的话,就不用太过担心,完全可以将齐正射杀。自是管不了那么多了,相比再搭上一两条人命,其它的将显得无足轻重。
只是可惜,因为先前帝安叫一众帝煞帮成员对付他去了,此时估计自己都有些麻烦,分身乏术吧。
雨依旧下着,浸湿了他衣服,也冰冷了那颗炙热的心。
齐正双手持枪,分别顶在两人的后脑勺上,表情冷漠,正如他手中漆黑手枪,冰冷无情。
只要他轻轻抠动扳机,眼前两人将不出意料的身死,届时将匆匆给人生划上句号。
六年前,随着那声让所有人都淬不及防的爆炸,不仅吞没了整个化工厂,更是无情的带走了他儿时的玩伴,以及青梅竹马彼此相爱的女友。
那一天,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至今都记忆犹新。而此时此刻,竟是有些莫名的熟悉感,这一幕和当年,又何尝没有相似之处?
人的一念之差,宛如天堂与地狱之别,往往造成的后果,也是天差地别。
生与死,现在不也正掌握在他手中吗?
“做的好,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事后”
“砰!”
话还未说完,火光乍起,一道让人心沉到谷底的枪响,骤然在夜幕下响彻。
柳建鲜眼睛当即忍不住一眨,心跳加速,内心紧张可想而知,在死亡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做到波澜不惊?就连在不远处的安若,听得这突兀的一声枪响,也不忍的皱了皱眉,手心处湿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然而,想象中的两人并没有倒下任何一个,要不是齐正手枪处还残留着硝烟,甚至会以为刚才那声枪响不过是他们的错觉。
但,确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那么,先前那一枪,既不是向面前两人所开,那又到底是面向何人的?
顺着手枪所指,不仅是柳建鲜,就连一众帝煞帮小弟,面色都不经逐渐惊愕,继而面露骇然。
这是个什么情况?
帝安面色阴郁,铁青一片,一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
一个从始至终都对他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小弟,有朝一日竟是胆敢公然向他开枪。
“为什么”
“砰砰”
帝安刚出口,便又是接连响起两声枪响。
安若讶异,看着手持双枪从屈谨言身后走出来的齐正,同样不明所以,怎么突然起内讧了?
不过,当见得站在那里,至始至终都颇为平静的屈谨言,她便释然了。
看来,不单是她准备了一手,屈谨言亦是有着自己的手段,且不可谓精彩,给了在场所有人一个惊喜,看情况就连安排这一切的帝安都始料未及,不无恼羞成怒。
“你问我为什么?”
手持双枪的齐正缓缓上前,表情狰狞可怖,双眼布满血丝,愈要将不远处的人挫骨扬灰,都难解他心头之恨。
好在身上有特制的防弹衣,不然凭刚才那几枪,城北一帝,天州市一王,还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交代在这里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他弓着身子,单手扶胸,看着那道持枪不断靠近的身影,双眼微眯,面上闪过一抹森冷的杀意。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
雨幕下那男子神情激动,近乎咆哮出声:“这六年来,我心中无时无刻都备受煎熬,有家不能回,就是怕叔叔阿姨问及我当年事情经过。
我心里有愧啊,也对不起他们俩,当年要不是我拿主意进了那化工厂,他们也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然而,可笑的是”说到这里,齐正目露狠色,手中双枪接连闪烁火光,一边走地同时,不断向着那道令他痛心疾首的身影扫射。
“砰砰砰”
枪响不断,“我却被蒙在鼓里整整六年,这六年里我却如同傻子一般,替你们这些罪魁祸首卖命,兢兢业业打理经营产业。
哈哈哈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事情原委的时候,我恨不得一枪嘣了自己。就算死,我齐正化成厉鬼,这辈子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人。”
他咬牙切齿,直到手中的枪没了子弹,才有所消停。
“是吗,这几年里我待你不薄的吧?”
“不薄?就算我今天将他们杀了,能活吗?这些年来我早已经看清了你们这些人的嘴脸,事后还是难逃被灭口的命运吧。”
雨幕下,没了子弹打在身上的痛楚,那道巍峨的身影缓缓直起腰板,面色阴沉的同时,威严可畏。
“那你认为这样就能有好下场?做一个傻子,远比一个什么都清楚的人来的快乐。”
“呸!少瞧不起人,我齐正虽说不上有多正直,但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汉子。当年一事,哪怕你现在把枪顶在我的额头,我也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绝不苟活。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