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激动的抓住梁昊权,“你是说,他,他可能一直在等我的父亲?”
梁昊权温柔安抚道:“你先别激动,我当初听到的也只是只字片语,毕竟那种场合没人会揪着这些往事说道清楚,而他的事又很难打听,我知道的并不多。我知道你不希望自己另一个父亲是负心人,但是也得冷静下来。如果你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去帮你调查,只是想避过他的耳目恐怕不太容易,很有可能会让他发现你,这个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景行在梁昊权细声劝说下,激动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摇了摇头:“算了,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爸爸已经去世了,就算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呢?错过就是错过了,注定阴阳两隔永不相见。”
“如果他还在等待你的父亲呢?难道一直让他等待一个不可能等到的人吗?这对他来说也太折磨了。”
景行半响才幽幽说了一句,“有得等总比没得等强。”
梁昊权心中钝痛,压住的酸楚,庆幸道:“还好,还好我不是他,至少你还在这里,至少我还有机会守着你,等待你回头,没有错过光阴。”
未来的路或许坎坷颠簸布满荆棘,但是至少等待的这个人是鲜活的,能看到哭看他笑,而不是抱着一个冷冰冰的牌位在那黯然忧伤,什么也做不了。
相较之下,梁昊权觉得自己很幸运,对于未来漫长的道路也更加坦然面对了。至少人还在,不是吗。
“你真的打算不追查从前的事吗?如果一切都是误会,我想你的父亲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一切这么错下去吧?毕竟他是你另一个父亲,也许你父亲想让你认他也不一定,他现在孤身一人恐怕也不好过。如果是个错误,两个人都落得这样的结局,未免太令人惋惜。”
景行皱着眉心里一团乱,之前没想着寻找是因为觉得太遥远太艰巨,很轻易就舍弃了。现在这个人就摆在自己面前,当年的真相只需微微推开门就能知晓,让他难以抉择起来。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吵得他头疼。
从前不明白,姜妈妈说了当年的事时,才发现他的父亲从来没忘记过那个人。坐在村口望着远方落寞的样子,让他记忆深刻。直到死父亲也没有勇气去探寻那个真相,恐怕这是父亲一生最为遗憾的事。
可是让他揭开这个真相,景行觉得自己少了些勇气,心底很恐慌和害怕,犹若当年父亲一样。如果真相是残酷的,他到底是怨恨还是为父亲感到不值?
“我,再想想吧。”景行烦躁的坐到沙发上,手撑着脑袋。
梁昊权叹了口气,坐到他的身边:“我不是逼你,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只是时间不等人,他年纪已经大了,而且当年能拿到这么多军功,这都是用身体拼回来的。现在身子也跨得差不多,所以估计比一般人还要短寿。我听说这些年他退出幕后除了自己意志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身体也不太行了。我刚才说那些话,也是怕你有遗憾。”
“他的身体不太好?”
“我见他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看着就比同龄人苍老,现在什么状况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应该还在世上。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调查,不过他这种身份的人身体状况都是机密,到时候肯定会惊动到他的,我只能尽量不要把视线转到你身上,但是不能保证能避开。”
景行心里很混乱,身体依靠着沙发背,望着父亲的遗照。父亲的相片很少,这张相片还是景行考上大学时候照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虽然身在农村这么多年,可身上的儒雅和文气一直没有被掩盖掉。
现在回想,父亲从前的家境应该不错,应是出自书香门第之类的,小时候应该养尊处优过。刚到寿河村的时候,父亲完全是个五谷不分的,就是这么多年在村子里忙碌,也一直没办法像地道的农人做得那么好。加上身体又不大好,干活都没姜妈妈利索。姜妈妈有时候回忆起景文飞的时候,总会想起他第一次煮饭的时候竟然煮了好大一锅子,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米饭煮了之后会发起来,所以都是按照一人吃几碗饭这么舀的米煮的饭。
那时候除了大家里长大的孩子,谁会不知道这理的。而且从父亲的谈吐以及学识来看,更是觉得与别人不同,这也是姜妈妈一直没有想法与景文飞更进一步的原因。觉得景文飞是个遥不可及的人,暗示了几次对方没那个意思,就再也不提,一直这么相互依赖的生活着。
文人亦感性,父亲大部分也是被自己折腾死的。父亲心里一直有个结,哪怕有了他有了姜妈妈他们一家人也没办法把这个解打开。可是他又没有勇气去一查真相,就这么憋了这么多年,最终把自己给磨死。
想必父亲比任何人都知道当初为何会走到这样的地步吧,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兴许父亲更能理直气壮一些。可是因为他的出现,让父亲无法自信起来,总觉得卑微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所以才会隐忍着不敢踏出这一步。从前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