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扇怔住了,半晌才觉得鼻子酸酸的,殉情而死容易,承受失去爱侣之痛一辈子才更折磨人吧……伶仃孤独,指的不是身,而是心,爱而不得最断肠……原来如此。
三天后,白大少爷雄纠纠气昂昂地来了,罗扇带他进了灶房,拿出个土豆来让他削,白大少爷伸手接过,菜刀一抄刷刷刷,几下子就完成了,罗扇在旁看得目瞪口呆,见那土豆皮被削得近乎纸薄,比她的刀工还好上几倍!
“怎么、怎么可能……”罗扇张着血盆小口呆呆地望着满脸得意地白大少爷,“你……你怎么做到的?你不是白沐云!你一定不是白沐云!呔!何方妖怪?!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白大少爷被逗得哈哈笑,一指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我三天没合眼,削了几百个土豆,这才会削了。”
会、削、了?!这尼玛分明是成精了好不好!想削成这样的程度非得练习上千个土豆好不好!罗扇震精了片刻后很快就释然了——白大少爷向来学东西快得离谱,动手能力又强悍,花上三天三夜拿几百个土豆练手能做到这个程度也不是不可能的……罢了,羡慕嫉妒恨有毛用,再牛逼也得叫咱师父!
罗大师很快摆正了心态,点头表示相当满意:“练功夫不急于一时,今儿不教你东西,你回去好好补几觉,有了精神再来。”
“来来回回的跑太麻烦,我睡一下就好,师父,我在你房里睡一觉,醒了你再教我!”白大少爷说着大大方方地便往罗扇的房间走。
“喂……不许尿床啊……”罗扇没拦住,只好作罢,反正白大少爷一副少儿心智,人家都没想太多,她又何必矫情。因此白大少爷在她房中补眠,她就拿了针线笸箩坐到正房前面的廊下去绣花,结果……结果白大少爷一觉就睡到了晚饭前,罗扇进房一看,见流了她一枕头的口水,仍旧睡得酣然不知世事。
也没叫醒他,罗扇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进了灶房洗手做晚饭。想着白大少爷估摸着要留在这儿吃晚饭,不能再做过于简单的菜了,看了看架子上由食库新送来的各类食材,从里面挑了只肥肥的野鸭子出来,肉已经拔毛掏肚处理好了,罗扇只切了鸭胸脯上的精肉,加入盐、酱油、绍酒、五香米分、葱姜、花椒腌渍起来,待入了味后上笼蒸,至骨酥肉烂出笼,细细地拣去葱姜和花椒粒。
之后用旺火下油锅炸酥,呈棕红色时出锅,沥干油,切成一字条码在盘里,再炸香菜呈翠绿色时捞出来铺在鸭脯周围,取三只卷草纹青花白瓷小碟子,分别盛了甜面酱、葱白段和椒盐做蘸料。
另取了一杯胡榛子——就是开心果,炒熟研碎,分出半杯来同煮熟切条的鸡胸肉、无核青葡萄、碎葱拌匀,剩下的半杯开心果加酸乳酪、薄荷叶、柠檬汁——这东西如今已经天下皆知了,产量也在逐月增加,又因白二少爷专门建了十几处柠檬汁的生产基地,所以罗扇也不用自己榨汁了,成品柠檬汁现在很容易买到,这三样拌匀之后,把两杯用料再合并一处加盐和胡椒米分搅拌均匀,最后倒入铺有绿叶菜的盘子里即成。
最后一样是专给哑爷爷做的,把香蕉碾成泥,同鸡蛋液、牛奶搅拌均匀后用蒸锅蒸熟,取出来就是香蕉牛奶鸡蛋羹了,又软又滑又香,老年人也吃得动。
用榨汁机榨了三杯菠萝柚子汁,碗筷布好,这才净了手回到自己房间,见白大少爷仍睡得四仰八叉憨态可掬,罗扇看着好笑,走近床前轻轻叫他,叫了几声没什么动静,便发坏地伸出手指去捏住他尖挺的鼻尖,白大少爷胸膛鼓了两鼓,潜意识里感觉到喘不上气来,“哼”地一声睁开眼睛,大手一捞就把罗扇正要收回的小手给握了住,拽到自个儿嘴边,张口咬住了那软绵绵的小手掌。
“喂喂喂!你属狗的嘛?!口水都流我手上了!”罗扇不敢用力往外抽手,恐被他咬疼了,只好用另一只手又去捏白大少爷的鼻子迫他放开嘴。
“我帮你舔了。”不等罗扇反应过来,白大少爷热热湿湿的舌尖儿就已经滑过了她的手心儿。
罗扇整根儿胳膊都软了,浑身汗毛刷地就竖了起来,红着脸道:“你也不嫌脏!我这手可是刚抠了脚丫子的!快放开我!”
白大少爷松开嘴,抓着罗扇的手在自个儿衣襟上蹭干净,笑道:“我不嫌你脏,也不嫌你丑,更不嫌你臭,再过五六十年,我还不会嫌你老,那,你会不会嫌我穷?嫌我傻呢?”
“你要是穷了天底下还有富人么?”罗扇好笑地弯腰帮他穿鞋,“我也不嫌你傻,再说你哪里傻了?你比旁人都聪明,旁人的心思都用在了争名夺利勾心斗角上了,我倒宁可小云你一直都这么傻傻纯纯保持着一颗童心呢。好了,起来,洗把脸洗洗手,吃晚饭去。”
白大少爷跳起来欢叫一声:“吃晚饭去喽!”叫罢忽地一猫腰,扛麻袋似地把罗扇拦腰扛上肩头,边往门外走边笑道,“小扇儿喜欢我傻,我就一直傻下去,我不争名也不夺利,不要金银也不要田地,我只要和小扇儿在一起,做师父的好徒弟,好不好?”
“好……好啊……还挺押韵的……那个……大哥……先放下我来成不……胃要掉出来了……”罗扇上半身朝下,脸蛋子贴在白大少爷宽厚结实的脊背上,溜眼儿一瞧,再往下就是充满弹性的一个挺翘屁股,抹了把嘴角不慎侧漏出来的一星儿口水,心道其实当剩女也没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