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锣没再多话,走出山洞,伸手拍了拍老刀:“老家伙,你今天一直在外面睡觉,什么也没看到。”
老刀眯缝着眼笑了:“我老头活一天是一天,不睡觉还能干什么。”
破锣呵呵一乐,伸手在老刀腰上拍了一记:“你这老腰再不用点好药,就真废了,回来给你带点儿。”
老刀挥了挥手,转身走向来路:“顺手就成,不用特意为我这老东西张罗。”
老刀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隧道转弯处后,破锣冲唐锦点了点头:“这位大人,先跟我出去吧。”
昏暗的灯光中,跟着破锣,众人又穿行了足有十几公里的样子,然后,在某一个岔道的尽头,破锣用力拉开墙面上的一道铁门,门开后,现出一个出口。
破锣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这是出口。”说完,当先走了进去。
进门后,又走了几米,破锣在十几个洞口中选了一个,当先爬了进去,众人跟在他的身后,在直径一米多宽的洞里爬行,直过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从一座山壁上钻了出来。
站在出口,温妮四处一打量,好家伙,众人现在分明是在半山腰上,没在及及可危的立脚处多呆,破锣带着众人飞快爬上了不远处的一块全是石头斜坡。
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上,破锣拍了拍身边:“大家先坐。”又看着唐锦问:“不知道这位大人这趟想弄点儿什么?”
唐锦眯了眯眼,迈步踩上破锣身边的一块石头,轻轻吐出了几个字:“那个曾让你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地方。”
温妮看得很清楚,在唐锦这话出口的瞬间,破锣的瞳孔飞快地收缩了几下,然后,他全身紧绷,飞快往外逃窜。
别说唐锦早有准备,就是没有防备,破锣想要从他手里逃走,也不可能。
一把将腾身跃起的破锣按回原地,唐锦无视了破锣因为撞在石头上而扭曲的脸:“死,还是带我去,你自己选。”
破锣蹲□,将头埋在双腿间,狠狠地揪了几把头上短短的头发,显然,他的心情十分不平静。
过了好几分钟,破锣抬起头,睁着变得血红的眼,狠狠瞪着唐锦:“你找那里想做什么?”
唐锦眼中一丝凌厉飞快闪过,“彻底摧毁!”
“摧毁?!”破锣有些失神地呢喃了一声,眼睛里陡然暴出一阵惊人的亮光,只是,这亮光在看到周围那仅有的十几人后,又蓦然消失,变得前所未有的黯淡,他摇了摇头:“这么一点人,连门也进不去,更别说什么彻底摧毁了。”
唐锦垂目,仔细打量着自己手上的手套,然后轻轻弹掉上面残留的土,看着重新恢复光洁的手套,似乎终于满意了,这才抬眼看着破锣:“我不玩儿命,只做能做到的事,能不能摧毁那里,你到时可以留在那里亲眼看看。”
破锣紧紧盯着唐锦的眼睛,似乎想看进唐锦的脑子,把那里面藏着的东西都掏出来,看看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自信,只是唐锦的眼神却太平静,没有踌躇满志的豪情,没有志在必得的坚定,这个男人的眼神平静得仿佛即将要去做的,只是喝一杯茶那样简单的事。
破锣狠狠挠了挠头,他不清楚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可是,他却能看出来,这个男人的身份绝不简单,他曾经也见过一些身份尊贵的大人,只是,他敢肯定,那些大人没有哪一个有这个男人这样的气势,那是一种自小身处高位,才会具有仿佛天生的东西,这个男人是那种理所当然就会成为领袖的人,他的气质,他的言行,哪怕是一个眼神,都会让人不自觉有顺从**,违背他,不一定是难事,但是,在你违背地过程中,你的心里一定会生出违背他是一件错误的事的念头。
而此时,破锣正在做的,就是竭力抵抗住这种面临高等生物才会产生的顺从与屈服。
看着破锣额头上不停渗出的汗水,唐锦眯了眯眼,就在他思考着是否将收敛的气势再放开一些的时候,破锣垂下了头,“好吧,我带你去。”
温妮眨了眨眼,在她眼里,唐锦仅仅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她不明白,为什么就这么几名话,在短短几分钟时间,就让那个体形高壮,一身精悍之气的男人露出了大战了一丑精疲力竭的神情。
心理斗争真的会让人精疲力竭吗?
温妮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破锣,或者,这就是那种外表强壮而内心脆弱的男人?
当然,很快,破锣后面的一系列行为,打破了温妮的这个猜想。
既然已经决定了,破锣也没再拖泥带水,他直接站起身,“既然要摧毁那里,总要带足武器,现买的话……”破锣的目光在唐锦腰间的挎包里溜了一眼。
“不用。”唐锦的唇角翘了翘,“东西,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破锣的目光怀疑地在周围所有人的身上扫了一遍,再次看向唐锦。
对上破锣的目光,唐锦的眉尖轻轻动了动:“不用担心,就是要摧毁一座山,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破锣紧紧盯着唐锦,确定了对方不是故弄玄虚,一咬牙:“行,这就走吧。”
…… ……
山林的夜,是寂静的,但是,即使在这寂静里,却也总会有一些什么声音传入人的耳中,那是山里、土中,不知明的生物活动时产生的响动。
但是,因为幽旷,因为黑暗,山林的夜,又是落针可闻的。
就是在这样的夜里,破锣带着唐锦一行人,趴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