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绿紫交替,天空逐渐完成绿紫的分化,绿色逐渐消退,紫色铺满天际。
过了一会儿,绿光卷土重来,与紫光相拥,嬉戏,仿佛在跳舞,在天际中摇摆、扭转、腾飞、飘荡,忽明忽暗,忽近忽远……
唐希恩被眼前这幅壮丽绚烂的景色震撼得一时失言,很久之后,才侧头看向傅时御:“极光好漂亮啊!大自然真的好神奇啊!”
傅时御将她拉到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一边手臂圈着她的身体,握着她纤细的手腕:“是的,人之余自然,其实很渺小,很多你以为很重要、过不去的事情,在广阔的自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而这世间,能比这浩瀚还无垠的,便是我们的心。”
他这是在提前给她打预防针。
因为无法预测到她与滕仲谦相认后,会带来什么样的情绪问题,所以他要先给她做心理按摩。带她来欧洲,来感受人类文明和大自然的壮丽、浩瀚,便就是想缩小她内心对某些情绪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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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极光,唐希恩满足地跟傅时御离开了特罗姆瑟,前往在挪威的最后一站——吕瑟峡湾。
他们约了一支当地的婚摄团队拍婚纱照。
婚纱照一旦拍好,他们的婚礼筹备事宜就差不多了,最后只剩去女方娘家提亲及注册结婚。
唐希恩和傅时御都是极简主义者,拍婚纱照,没有花样繁多的程序。
傅时御穿自己在意大利买的西服、唐希恩穿在法国买的简单婚纱、一个化妆师、一套自然简单的妆容,在峡湾找了几处较为适合拍婚纱的地方,这就算完成了婚纱照的拍摄,全程只用了一天时间。
虽然是极简模式,但俩人都外形出众,照片只要稍微修饰一下风景,效果便能媲美大明星拍出来的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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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打算元旦前一天晚上在李妙莲家吃饭、元旦那一日在傅家老宅陪傅老爷,故而他们在元旦前两天回国。
购物的时候很开心,但回家收拾东西、拆标签拆盒子什么的就很痛苦了,俩人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整理这次从欧洲带回来的东西。
唐希恩最后整理衣帽间的时候,突然发现傅时御新买的几块手表里少了一块,当时是晚上,傅时御已经洗过澡了,故而不可能是他戴在手上,唐希恩吓一跳,以为弄丢了,赶紧跑去书房问他。
乍一听她问“你新买的手表里怎么少了一块”,傅时御咽了咽嗓子,说:“打算送人。”
“送谁?”
听他说要拿几百万的东西送人,唐希恩的语气格外认真。
傅时御没立刻就答,跟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这就走过去,坐到了书椅扶手上。
傅时御拉着她的手:“今天整理礼物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没给滕院长带礼物,所以打算拿一块表送他。”
“滕院长?”唐希恩错愕,“你为什么要送滕院长那么贵的东西?”v手机端/
傅时御看着她,斟酌道:“也没什么,长辈嘛!而且咱们还想拜托滕院长以后多多照顾你,所以送个礼物是应该的。”
他倒也没撒谎。未来丈人肯定是长辈,而他也确实想拜托滕仲谦以后要好好照顾唐希恩。
唐希恩想了一会儿,严肃道:“最好不要送公职人员这样价格高昂的礼物,你会给人家带来麻烦的。”
傅时御一听,没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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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后的第二日,唐希恩又去了李妙莲那儿,傅时御赶紧抽时间跟滕仲谦见了个面。
滕仲谦让他直接去家里,他便去了。
滕家在市郊一处联排别墅区,是早期的老别墅了,地段不好、配置一般、价格不贵,确实是滕仲谦这样的公职人员首选。
下了车,傅时御上前按门铃,滕仲谦亲自出来开的门,一见他,脸上依旧是那标志性的笑容。
傅时御跟着他进屋,随口问了句:“顾阿姨没在家?”
“敏敏和她妈妈出去见朋友了。”
傅时御笑了下:“难怪您这么大胆,敢把我叫来家里。”
这话说得滕仲谦面上有一丝愧色,待坐下来后,才道:“过些时日,我和恩恩相认了,你要经常过来玩。”
是“你”,不是“你们”。
这话叫傅时御有些困惑,问:“您什么意思?”
滕仲谦烧水泡茶,说:“如果恩恩同意,我希望她在结婚之前,能跟我住在一起。你们还没结婚,就这么同居在一起,对恩恩的名声不好。”
傅时御:“……”
无语了一会儿,他问:“您不怕顾阿姨折腾她?”
“我会和顾颐沟通。”
傅时御没再多言,因为他知道唐希恩不可能来这里住。
沉默片刻,他将放在身旁的小纸袋拿起来,推到滕仲谦面前的桌上。
滕仲谦没立刻去打开,问:“这是什么?”
“我跟糖糖刚从欧洲回来,给您带了一瓶她亲手配制的男士香水,希望您喜欢。”
那香水是唐希恩给傅时御配的,一共两个味道,配了好几瓶,他实在想不出送什么礼物给滕仲谦好,干脆就香水带一瓶算了。
滕仲谦一听是自己女儿亲手配的香水,高兴得连茶叶都忘记冲开水了,任由烧水壶在一旁冒着热气。
他微抖着手拿起那个深灰色的纸袋,打开后,里头是一个同色系的绒质香水盒,一瓶长方形瓶身、深空灰铝盖的香水静静地躺在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