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江山为枕>第162章

【上】

等到了那间屋子前头,只听见些“呜呜咽咽”的低矮声音,不似之前那道响亮。开了屋门,才发现一团硕大的身形蹲在角落,见有来人期期艾艾的抬起头朝着门口。

原来并不是他不想开口,而是口中被人塞了块布。

揽光踏入屋内,见他双手捂着一侧耳朵,从指缝之间漏出许多血来。大约疼是疼得厉害将眼睛都逼红了,只是面容惨白怯怕又怀着愤恨。她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只见另外一面竹塌上,宋采芯正抱着男童坐在那,低着头像是在低声安慰着怀中受了惊的男童,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似的。可若是仔细去看,她唇色嫣红,像是袖口也似乎沾有血迹。

揽光并不说话,挪动了步子朝向肖兴修所在那处角落,隔开三四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肖兴修此时虽然是心中有气,可到底是在宫中生活数十年,晓得这情况之下,若是不去低头弯腰,讨不到一点好处。到那时候,非但是自己的这只耳朵,恐怕自己这把老骨头都要葬送在这个贱女人的手下。

肖兴修立即从角落扑了出来,离着揽光软底缎面鞋前不足一指的地方跪伏着身躯。“公主……公主饶命啊!”他声音尖细之中又带了几分哭腔颤音,加之揽光一低头便能瞧见他捂着那个耳朵落下的鲜血来,委实可怜得紧。

“公主,以往是奴才不知轻重拿乔,奴才昏了头,从今往后,奴才什么事情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求公主饶了奴才!求公主放过奴才一条贱命!以往奴才做再多的错事也不过是受人指使,求公主饶了奴才!”肖兴修又是磕头,还有是哭着喊着一连串的话讨饶,大约是真的怕在此丢了姓名,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到最后呛了气接连咳嗽。

这下子,怕是将他吓老实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受些苦头永远不知道要识时务。这肖兴修是跟着他们一路从西北之地到京都的,起先落脚时也曾派人去问了话,只是他一直含糊其辞左右推脱,没有一句有用的实话。再揽光看来,刑问是最末等的叫人开口说实话的法子。所以只囚禁,再没有去逼问过一句。

迟迟不见揽光开口的说话,肖兴修抬起了头,只一夜那张脸有比之前憔悴了不少,这下子是真哭了出来,吓得两腮的肉都在不停的抖动着。

“肖大人自然是个忠心,倒是让本宫十分敬重,须知本宫最见不得的便是那些认不清主子……亦或者叛主的狗奴才!”

那狗奴才三个字被咬的分外清晰,肖兴修听后浑然一阵,又听林沉衍从后头走了上前,轻飘飘的说了句:“既然你见不得,那留着也无用。”

肖兴修这时心头凉了大半,身子也是几乎要瘫软下来。他这个时候脑子又转的快了起来,飞快的开口道:“公主明鉴,奴才当初原本出来皇宫回乡,可是忽然接到先帝的密诏才去了西北地看押宋氏女!奴才从来没有叛主,更晓得这天下是裴氏的天下,哪里会有旁的是奴才的女子?”肖兴修越说又是激动,言语犹如绷断的珠玉落在了地上,竟然生出了铿锵之意。“等先帝驾崩之日后,奴才曾又接到过先帝的遗诏,吩咐奴才以后行事皆听宁邺侯吩咐。公主明鉴,奴才从未至尾都只是遵从先帝的意思办事,公主明鉴!”

肖兴修竟是受父皇的旨意看守的宋采芯?这事揽光始料未及,她视线冷冷的落在肖兴修的脸上,似乎实在斟酌她所说的话是真是假。经过那一段话,林沉衍

而肖兴修眼神中没有丝毫躲闪。

揽光心中微动,若真是如他所言倒也有几分可能,父皇顾念当年宋大人旧日之功,遂私下里留了宋氏一点血脉,故而让肖兴修看守。只是……为何有遗诏?难道说父皇已经事先知道了皇宫会失火,才预先备下的?

可这般一想,又不对了!

若是父皇事先知晓,又怎么会不做打算任凭事情发生?揽光冷着脸,眉宇之间的疑惑越发浓重。

宋采芯此人原本不应当是紧要的人,竟然被父皇接连下了两道密诏,如常反常倒显得当初的留而不杀有了旁的用意在里头了。难道真是因为小虎符一事的关键在宋采芯身上才如此?

略微想了想,揽光觉得这不大可能。若真是牵扯虎符,父皇为何要将如此紧要的人交与宁邺侯宁沽南这样一个外姓侯?何况之前那几年她在宫内,也只听说宁邺侯谦和温雅,风姿过人的称赞,在朝堂国事上却没有半分建树。

肖兴修之前虽处西北偏地,却也听闻过大长公主的恶名。此时被她周身的气势所摄,顿时心内怯软了下去。他以为之前在那西北黄沙地已经是一生中最差的处境了,哪里曾想道还会有今日这般下场。越想越是觉得心中凄凉。可陡然之间,眼中一亮,又想到了件事情。他方才面容悲愤,可转瞬功夫便迸出希翼的光亮来了。

不待揽光和林沉衍开口,肖兴修便已经强忍着耳上伤口的疼痛,吃力道:“公主,奴才……奴才愿意将功折罪!奴才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这幅乞生的模样实在叫人见了厌憎,揽光垂下双目低声一笑,“你倒说说看是什么样天大的秘密。”

自肖兴修被撸截来之后,揽光曾叫人去细细查过此人的生平,原先他在宫中当太监的时候便不是什么出头人物,恐怕各宫中的的秘密他也不会知道。等出了宫,若真是如他所言是受了密旨,那定然也不会怎么其中原委,他不过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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