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列王前纪>第二卷 摩诃篇 一〇七章 莫话封侯事,功成万骨枯

惋促织在楼外候了一会,望着一地的枯草和红叶,心中隐隐觉得有说不上来的不安,她以为是许久未见剑座,旋又分开的不舍之故。入登龙峰前剑座的教诲犹临在耳,胡蝶谜叛离儒门曾让她失落剧痛了好一阵,再见面时,也不知是喜是悲,总不能让她冷静思考。

内心纠结翻腾了一阵,楼内忽然传出来一阵掀桌扔砚的声响,惋促织觉得不对劲,跨出一步推开房门,只看到鹤丹青已经跌在地上,桌子被不明力道甩出好远,墨汁打翻流落在地,鹤丹青手里抓着一幅裱好卷起的画卷,他脸色惨白,如同经历鬼门大劫,此时觉得全身无处不痛,喉头干渴难当,嘶哑着声音叫道:“水,水!”

惋促织从内房拿出一壶茶与一个杯子,倒满递给鹤丹青,鹤丹青猛地灌入喉中,不待惋促织问话,就拿过茶壶,对着壶嘴不住喝水。

惋促织从未见过四席鹤丹青如此狼狈过,再看卫哑白时,他刚从昏睡中醒来,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头脑似乎昏昏沉沉的,也难以思索。

卫哑白稍有清醒,看见鹤丹青瘫在地上,讶异的问道:“怎么了?”

惋促织简单的诊脉后,惊道:“前辈,你怎么会损失如此多的元血。”

鹤丹青想站起来,偏就双腿丝毫动弹不得,他只得先颤颤巍巍举起画:“不同,完全不同!”

惋促织接过画,刚想着打开画轴,鹤丹青喝住她道:“使不得,你不能打开。”

卫哑白很是疑惑,问道:“你画了什么?”

鹤丹青摇头道:“我也不知,我从未碰到过如此诡异的现象,这次以元血探武脉,得出的结果前所未有,里面的结果,非教首不能观也。”

偏生卫哑白就属于好奇心重加不信邪,想要抢过画卷观看,惋促织用肘格挡,冷言道:“前辈的吩咐,你并非听不见。”

看样子卫哑白是怎么也抢不到画了,只得暂时放弃念想,扶着鹤丹青坐到另一张椅子上,道:“我啊,刚才做了个梦,一直有甘甜的泉水送到我嘴边,越喝越多,越喝越可口。自小到大,我从未睡得如此舒服过,鹤丹青,多谢你了。”

惋促织沉吟片刻,想要告诉卫哑白差点将鹤丹青的元血吸干,鹤丹青抓住她的手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声张,只是温和的笑道:“是吗,那好得很。惋促织,你这就和他继续上登龙峰顶吧。”

鹤丹青笑眯眯的表情,让卫哑白有些好感,道:“请前辈保重身体。”

“小兄弟,尚未问过你的名字。”

“我叫卫哑白。”

鹤丹青弯弯的眉毛向眉心皱聚,语出衷诚的问道:“哈,卫哑白,你就是七惊鸿,天权神曲星么?”

又来了。

卫哑白解释得好累,还是只能说道:“我真不是天权。”

“你没有半点修为,却做成了一件又一件轰动武林得大事,不管是不是天权,你以后的路,是越来越难走了。”鹤丹青道。

卫哑白得心如同被人戳了几下,虽然疼,但更有力,道:“路是否好走不重要,重要的是通往何方。”

“你似乎很迷茫。”

“非是迷茫,而是太过清晰,才会更棘手。”

鹤丹青将头往后一仰,自顾自得休息起来:“我累了,就不送你们了,卫哑白,今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这里找我,再会了。”

别过鹤丹青后,二人总算来到登龙峰顶。

登龙峰通顶得石阶修的很差,奇形怪状,凹凸嶙峋,有些甚至只是一块乱石,看来也要废不少气力,卫哑白刚要登上去时,惋促织伸手拦住道:“有些事情你得知道。”

“什么事?”

“登龙峰是书香风雅堂首部,先天频出,教首也在峰顶修行。”

“我知道了。”

“所以。”惋促织想看着一个傻小子一样,提醒道:“入登龙峰的规矩是极多的,通向峰顶的阶梯,很不简单,儒门先贤曾在数甲子前于峰顶施展剑招,剑气至今不绝,你登峰之时,很有可能会遇上,若挨不过去,就失去了入门的机会。”

“几百年前的剑招到现在还留着?”卫哑白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不会一招把我废了吧。”

“你若避不过去,大声呼救,我会出剑救你,但是你也失去了资格。”惋促织手里的剑,是那天风岩展书读的君如何,卫哑白觉得十分亲切。

“[君如何]还在你手里。”

“我仍要侍奉一阵。”

卫哑白道:“你还是不要出手,我若登不上去,证明我根本不够资格在这个世界打拼。”

惋促织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深意,好意劝道:“并非儒门才能修行,性命要紧。”

卫哑白深吸一口气道:“那我上去了。”

“还有一件事,登峰还有一道文试,离登顶的时候,先天会给你出一个上联,你的答案他若不满意——”

“也失去资格了吗?”

惋促织点头道:“不仅如此,你还会被先天打下登龙峰。”

“我去,你们是儒门还是整人门,自古以来都这么多规矩的?”

惋促织摇头道:“文试一题,是先天临时为你加的。”

……

卫哑白转过脸,盯着她问:“你在逗我吗?”

“我的表情看起来很像说笑话么?”

“不好意思,我完全分不出你是认真还是开玩笑了。”

卫哑白总算明白胡蝶谜临别前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是怎么来的了,他哼道:“上就上,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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