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眼皮轻轻动了动,楚昭月张开了那双昏睡过去的眼眸。
蓝色绣花纱帐,棕木顶梁,房中一张小圆桌子,桌子上一堆diy的马克杯……哦,不不,一堆小巧的紫砂茶杯……楚昭月打了个呵欠,这地方的陈设还真是眼熟啊……
揉了揉不太清醒的眼睛,楚昭月刚刚苏醒过来的意识还有些模糊,习惯性地往床尾的方向一瞄,对面的那堵墙上,像挂门帘一般,挂着一道厚重的深色锦缎,刚刚那堆紫砂茶杯不是diy的,这道应该是连接着两个房间的内开门,倒像是diy的,整个一道门,就是一圈可以容得下一个人通过的不规则图形……
嗯?
楚昭月蓦地睁大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再看看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和感受到身下木床的柔软程度,这里,这里不就是自己房间么?
一阵无法透气的紧绷感从左手手腕,楚昭月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处被细细地包裹着一层细腻柔软、材质极好的白色丝绸。
哦,对了,刚刚苏醒的模糊退去,记忆渐渐回笼,她和墨然一起去雷吼寨接山上的人下山居住,然后碰见了一大群贼匪大半夜地要去三光雷吼寨,而那明显有问题的墨然,好说歹说都非要死战,她没有办法,又有些放心不下真的让那些雷吼寨的人死战,于是,放出了大量“催眠蛊”,让那些贼匪统统去见周公老大哥,而自己也因为忽然间耗掉了大量的蛊力,昏了过去。
“你醒啦?”
清朗的嗓音从旁边传来,楚昭月循声望去。
大开窗户的窗台上,墨然潇洒而随意地坐在上面,手中捧着一本翻开的书卷,绚烂的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打照在墨然身上,给这个潇洒的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温暖。
“墨然?”楚昭月眉头微蹙,两个字的疑问。
墨然看着楚昭月皱眉的表情,轻轻一笑,优雅地跳下窗台,把打开的书卷往圆桌上一放,走到床边,摸了摸楚昭月的额头,笑道:“怎么了,月老板?您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醒过来,就不认得我啦?”
楚昭月皱着眉头把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拿开,极度熟练地翻了翻眼白白:“你把我从山上带回来的?”
“要不然呢?”墨然好笑得摇摇头,“难道要把你这个大老板丢在山上,日晒雨淋,暴尸荒野?”
楚昭月拿了个枕头垫在腰后,重重地往后面一靠,问道:“然后呢?我晕过去之后,你是怎么处理要攻打雷吼寨的那些人的啊?”
“还能怎么处理,自然是趁着那些凶恶的贼匪都倒下去,不省人事的时候,带着留在我雷吼寨的那些父辈子侄们,快快跑路,迅速下山啊!谁知道,那些人昏过去了,什么时候会醒,倒下去了,又会不会很快爬起来,我们急得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全部下山了。”墨然边说,边到桌旁给楚昭月倒了杯热水,拿回床边递给她,笑眯眯地说道,“现在,大家都住在你为他们准备的房子里,适应新环境,还适应得不错。”
楚昭月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两口热水,慢悠悠地看着墨然,晶亮的眼中,慢悠悠地闪出一种光芒,叫做怀疑。
“就这样?”
“要不呢,应该是怎样?”墨然直视楚昭月怀疑的眼眸,隐着金辉的眸子,闪动着让人难以识清的光彩,“或者说,月老板,你希望应该是怎么样?”
楚昭月又啜了口杯中温水,平淡淡地道:“我只是觉得,在当时那种状况下,在你已经盛怒的状况下,应该会把那些人,全部都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