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眼圈通红,脸上也又红又肿,还有一个清晰的掌印,不禁一惊,马上收敛了笑意,拉着她的胳膊:“你怎么了?我哥他又欺负你了?”

洛琪摇头,去掰楚晨抓在她胳膊上的手指,她想走,想离开这里。不要说许曼曼,她现在自己都讨厌自己。

她凭什么,让张小北为她受伤,让许曼曼因她难过?她才是那个让别人痛苦的罪魁祸首。

可是楚晨任性起來,也不是她一个弱质女孩能左右的:“不行,你是我的病人。昨天你就一声不吭的走了,现在还想走人,门也沒有!”

他固执的一手拉着洛琪,又俯下身去捡掉落在地上的东西,然后不由分说的把她拖进了他的办公室。

一直到坐下來,洛琪难堪的心情仍然不能平复。可是,她不是孝子,不能动不动就哭,尤其是在一个并不太熟悉的男人面前。只好绷紧了脸,把那些眼泪拼命的咽回肚子里。

等到楚晨手上拿着药从里面出來,洛琪还在委屈的紧绞着衣角。

是的,委屈,还有说不出的憋闷。命运仿佛故意捉弄她,搞出一出又一出狗血剧,她已经一躲再躲了,却每次都成为漩涡的中心。

他坐在她的对面,把她的手拉开:“别绞了,这么好看的衣服,一会全皱了。”

“我是不是特别讨厌啊?”洛琪憋了半天,终于红着脸蹦出一句话,却把楚晨逗笑了。

“你讨厌吗?哪里讨厌啊,说说。”笑归笑,他好奇的靠在松软的椅背上,决定当一个聆听者。

“如果我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为什么我的爱人会离开我,我的亲人会离开我,现在连我的朋友也要离开我……为什么,我爱他们每一个人,他们却都要一个一个的离开我……”她本來只是想倾诉,可是那一连串事实从她口中说出时,她才惊觉,原來,现在的她,竟如此可怜,说到最后,连声音都哽咽了。

明明很想哭,可是那张清丽的小脸却倔强的紧绷着。这与她年龄不符的隐忍,令楚晨动容。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好将药瓶拧开,倒出药,又起身亲手为她接了一杯热水,递到她手中,希望那些许的暖意可以缓解她此刻的悲伤:“别说的这么惨,你不是还有我哥吗?”

她哥?楚天佑吗?洛琪无奈的发出一声苦笑,如果他知道她和楚天佑的相识过程,和他们常常一触即发的脆弱关系,他一定不会这么说。

“好了,现在开始,什么也不要想。把药吃了,脸上的红肿热敷一下。如果觉的累,就安安心心在这里睡一觉。或者你特别想说话,也可以跟我讲讲你脸上伤的由來。”楚晨是一个活跃耐心的人,见她对楚天佑的问題避而不谈,也不勉强。可是,妇科医生当久了,女人的心理也掌握了大半,所以,他很清楚此刻一个脆弱伤心的女孩需要的是什么。

见她神色放松了些,他甚至挑挑眉,莞尔一笑:“再不然,你等我下班,我请你喝酒,我们大醉一场也未偿不可。”

看着对面那个大男孩时而温柔耐心,时而又玩世不恭的劝解她的样子,洛琪的坏心情总算有所缓解。

他是一个容易让人放松的人,而且很容易放下戒心,相信他的真诚。她按他的要求,吃了药,又喝了杯热水。趁着他去查房的功夫,还真的在他办公室里面的单人床上小睡了一会儿。

有时候,能缓解悲伤的不一定是酒,反而是睡眠。

等到她醒來,已是神清气爽,精神一振。

看看镜子中的自己,经过热敷,脸上的手掌印已经消退。再加上药物的作用,身上的红疹也基本消失殆尽。

本來还打算去楼上找许曼曼好好聊聊,可是想了想,洛琪又放弃了。

许曼曼打她那一巴掌,她不怪她,也知道,事后许曼曼一定会后悔。这时候找她,也许两个人都尴尬。所以,还是给对方点时间,心情平复后再说吧。

至于张小北……她让楚晨替她向医生确认过了,只需静养,其它已无大碍。

楚晨回來的时候,她俨然已经换了一个人,看到他,还嫣然的冲他绽开一抹甜笑。

“走吧,我下班了。”楚晨放下手中的东西,去里面把白大褂脱了,换上他清爽的休闲装,再走出來,已是神采奕奕的帅哥一枚。

洛琪站起來,眼睛弯成笑眯眯的模样,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楚晨,女人找你看病一般得提前几天预约?”

楚晨当然听懂她话里的赞扬,不由的心花怒放,自恋的摸着下巴:“慕名而來的,七八天,半个月,一年半载的也是有的。”

“要我说,女人就算是沒病,为了见你,恐所也得折腾点病來。”

“真理!这都看出來了,果然有眼光!”

两人一唱一和,再出办公室时,已是喜笑颜开。

洛琪年纪小,楚晨的年纪也不是很大。两个人郎才女貌,相谈甚欢的走出医院,一路有很多肖士朝洛琪投去记恨的目光。

“完了,完了,你看我是不是已经成筛子了?”直到安全坐上楚晨的车子,洛琪还不忘笑着向他打趣。

“什么意思?”

“你的爱慕者啊,一路把我当成仇恨的靶子,嗖嗖嗖的朝我放冷箭,我这一路走的多战战競競,你沒看到吗?”洛琪哈哈大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圆圆的杏核眼,两头尖尖的,眼角向下,眼尾上扬,亮晶晶的,像泛着水光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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