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常和殿。
大殿里安静的让人有些心慌。
“啪!”商景帝忽然气愤的从龙椅上站起来,将手里的奏折扔到大殿上。
“陛下歇怒!”站着的大臣们立刻跪下,异口同声的道。
“歇怒,歇怒。你们翻来覆去就会这一句!你们想要朕歇怒,就别做这么多让朕发怒的事情啊!”商景帝更气,不停踱着步。
“臣等万死!”大臣们请罪的态度很好。
商景帝气的快说不出话来了,手指着众大臣,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道:“你们每次都拿这句话来堵朕,当朕真不敢杀你们吗?”
大殿上再次鸦雀无声。
“陛下,臣认为,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营救,而非追责,三殿下还在芜城呢。”说话的是位紫袍文官,六旬左右年纪,长相表情都很严肃,目光深沉,正是当朝丞相文钺大人。
身为朝廷一品大员,文钺克己奉公,鞠躬尽瘁,是很得商景帝倚重的。现在他开口了,又说到了商景帝的痛处,商祺睿现在还生死不明呢。
“你们……”商景帝微叹了口气,也知道历朝历代的官员向来如此,现在追究确实不是时候。
“那文卿以为,该如何营救?”压下满腹的不满,商景帝调整情绪,重新坐下来。
“直接从临近芜城的合颍州调人马,去芜城营救殿下并救灾,一切所需的费用物资,也由合颍州先调过去。如果现在自京城发出,就太晚了。”身为丞相,这种事情处理起来文钺还是得心应手的。
“文卿说的有道理。”商景帝的目光扫过众大臣,“白吉思!”
“臣,臣在。”虽然是正三品的尚书,在商景帝发火时,白吉思可没有文钺那份镇定。最主要的,这次的事。从根源上看就是他工部出的漏子。
“就按照文相的意思办,具体事情你去安排。另外,你亲自去一趟芜城……”
商景帝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白吉思却是很明白了。如果商祺睿没事。芜城出的漏子可以不牵扯到他。可如果商祺睿真的出了事,他这个工部尚书也就做到头了。
“臣领旨。”白吉思不敢多说。
“乔大人,三皇子的折子被压一事,还有三皇子折子上所说的事情,立刻着手调查。”商景帝继续对刑部尚书乔梓晖道。
“臣领旨。”虽然心里叫苦。乔梓晖也不敢多说。
“好了,太傅留下,其他人退朝吧。”商景帝略有些疲惫的挥手。
众大臣陆续的退出大殿,文钺最后离开,经过木奇身边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皇上最信任的人,果然还是木奇,虽然很多时候,其实他什么都没做。
说不上心里是嫉妒还是羡慕,文钺低头出了常和殿。
木奇心里有事。也没注意到文钺的神情。
“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祺睿去芜城的。你说也真是的,这孩子怎么还说有水灾就真有水灾了呢?”回到御书房,商景帝疲态尽显,看上去更老了。
木奇于商景帝来说,亦师亦友,倒是君臣的关系反而淡薄一些。所以,很多没办法对别人说的话,他却可以在木奇这里倾述。
可是,这一次。商景帝说完,发现木奇半晌没有回应。顿时觉得很奇怪,虽然他敬木奇为师,但木奇从来紧守本分。不曾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陛下,您担心三殿下的心情,臣能理解。”沉思的木奇感受到了商景帝试探的目光,回过神来,半是解释的道,“因为。臣的孙女儿,现在也在芜城。”
“木卿的孙女儿也在芜城?哪个孙女儿?怎会也在芜城?”商景帝诧异不已,大家闺秀都不可能随便离开家,像男子一样出去游玩,木家的小姐更不可能随便离京。
“说起来,陛下也听过臣这个孙女的。”木奇苦笑了一下,“正是文翰的嫡亲妹子,他们的外租家就在芜城。前一段时间,她表哥来家里做客,说是芜城气候好,适合那孩子养病,才带着她去了芜城。谁曾想,却碰上这样的事情。”
商景帝一愣,他当然不会忘记木青歌。那是商祺睿一心想要娶的女子,这次,两人竟然同时去了芜城,真的是巧合吗?
木奇当然知道商景帝肯定会怀疑,可他只能苦笑,因为他都说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巧合。
“木卿不必担心,相信木小姐的外租家定会照看好她,不会出什么事。”商景帝自然不会将疑惑说出来,反而安慰木奇。
“臣真是老糊涂了,陛下本就为三殿下忧虑,臣还拿这些琐事来烦陛下。”木奇惭愧不已,“陛下也不要太过担心三殿下,依臣看来,经过晋城一役,三殿下成长颇多,处事冷静沉稳了不少。这次的事情,殿下既然一开始就觉察出不对,想必能够应付。”
就算人祸能应付,天灾呢?天灾加人祸呢?芜城来的奏折,说连降暴雨,预计灾情很严重,具体的数据却还没送到。甚至,三元口到底有没有事也还未知。
商景帝还想再说,却瞥见贴身伺候的太监在门口打量。
知道定是有急事,商景帝开口道:“何事鬼鬼祟祟?”
“陛下,芜城传来的消息。”那太监急忙进来禀报。
“快拿来。”
商景帝直接从太监手里扯过那封信函。
看完后,面色却是变换了好几次,最后神色古怪的看着木奇。
“陛下,出什么事了?”木奇看商景帝这样,只好出口询问。
“祺睿在芜城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