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槿画总算是回到了报春阁。
初秋看出了舒槿画的疲惫,一回来,就忙前忙后的张罗着准备沐浴的用品。觉得舒槿画晚饭用的有些少,交代了菊清兰芷二人在房内服侍,她自己则跑到小厨房去给舒槿画准备些吃食。
时间尚且有些早,舒槿画原本是打算先去练练字的,可看到菊清二人居然都把热水准备妥当了,这才觉得身上确实有些酸痛,泡泡澡消消乏也是很不错的。
脱了妃色的小袄,直接把缠在腰间的青玉软剑也一同解下。身上只着了纯白的里衣,外面又披了件长到脚踝的薄披风,舒槿画打发菊清二人出去,就这么进了浴房。
浴房中用一个一人半高的大屏风隔成了里外两间,平时的洗漱在外间就可以解决,里间则是舒槿画分外喜爱的那个超大的能游泳的浴桶。
把披风和里衣脱下挂在了屏风上,舒槿画踏入浴桶。小心翼翼的趴在边缘上,避免了背部伤口碰到水,舒槿画舒服的叹了口气。
水温稍稍有些高,但坐在里面却很舒适,水汽袅袅升起,把浴房笼罩在了淡淡的白雾中,显得飘渺,似梦似幻。
舒槿画浑身畅通,露在外面的皮肤也被水汽染上了一层细密的小水珠。枕着一只胳膊趴在浴桶边沿的软靠垫上,舒槿画闭着眼睛,不过半晌,清浅的呼吸更显的规律了些。
浴房外间烛台上的烛火微微偏了几分,似是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稍许的凉意。舒槿画警觉的睁开眼,下意识的并住了呼吸。
来不及细细的穿好衣衫。舒槿画快速出手,拽过挂在屏风上的长披风,身形也闪电般窜出了浴桶,一个转身,浑身上下就被披风包裹了严实。
快速走出浴房。舒槿画直奔一旁的书房而去。
推开门,舒槿画意外的挑挑眉。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舒四小姐,其实还满过意不去的。”坐在书房翘头案对面的圈椅上,唐雪晴笑意盈盈的说道。
舒槿画走进书房,随手关上了房门。拉了拉裹在身上的披风,对唐雪晴说道。“唐掌柜稍等,我去换件衣服。”
“请。”唐雪晴大方的说道。
舒槿画也不扭捏,回了卧房换好衣服后,又回到了书房中。
坐在唐雪晴对面,舒槿画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唐掌柜有何要事?”
唐雪晴脸色不变,心里却对舒槿画有些刮目相看了。她不请自来,而且还是偷偷溜进来的,舒槿画见了她却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光这份稳定,就够她佩服的了。
“实不相瞒,小女子今日前来打扰,确实是有一件事。想求得舒四小姐帮忙。”
“唐掌柜也应知晓,我一闺阁女子,不参政不掌家的。能帮上的忙,实在是有限。”舒槿画思索片刻,斟酌着说道。
她对唐雪晴是很欣赏的。年纪轻轻的女子,就已经打下了自己的基业。虽然在这个朝代,商人依旧是入不得贵族的眼,但她还是很钦佩。虽然今日唐雪晴偷溜进来让她有一瞬的不满。但想结交的心思还是没变。
唐雪晴面上一喜。
她自然知晓她不请自来多有不妥,可若是走正常路线。以她的身份,可能连学士府的大门都进不来。
“四小姐。不知那日和摄政王殿下争夺玉佩的男子,您可识得?”唐雪晴问道。
舒槿画一顿,那日和秦溯争夺的人,正是淮南王世子李景隆。她也是回来后才从舒御安口中得知的,她当时还在心里笑话他的名字来着。不晓得这个李景隆,是不是也和历史中那个自私尊大的人有没有区别。…
“唐掌柜找他有要事?”舒槿画问道。
唐雪晴放了心,听舒槿画的意思,就是知道那人是谁了。
从怀里摸出一把扇子,唐雪晴伸手递给舒槿画,说道,“这是那位公子落在秀珍阁的,小女子不知那公子身在何处,只好寻到舒四小姐,请您代为转交。”
舒槿画愕然,就为了把扇子,这唐掌柜就夜创学士府了?这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太不把学士府的防伪看在眼里了?
默默接过扇子,舒槿画这才否决了方才的想法。
扇骨是上好的冰玉打造,而且还是骚包的金镶玉,细细的金边包裹着晶莹的冰玉,看上去就知道价格不菲。打开扇面,居然是一副瀚轩墨绘制的山河图。瀚轩墨的珍贵程度,就如同茶叶中的雪后青松,是有市无价的。
仔细看了看扇面上那副山河图,舒槿画心中一跳。
合上扇子,舒槿画对唐雪晴笑了笑,“既然唐掌柜信任我,那我也就不推辞了。你放心,这扇子,我一定会交到它的主人书中。”
“真是太感谢舒四小姐了。今日多有得罪,还望舒四小姐海涵。”唐雪晴笑着起身,对着舒槿画大大方方的施了一礼。
舒槿画本就不是小气的人,唐雪晴又是个够光明磊落的。她原就喜欢这种独立性格的人,今日虽说时机不怎么好,但也没打消她想结识唐雪晴的年头。
舒槿画也起身,上前扶起唐雪晴,两人一同坐在了并排的两张圈椅上,舒槿画笑着说道,“唐掌柜磊落飒爽,正是我心喜的,哪里谈得上得罪?实不相瞒,上次在秀珍阁一见,我心中甚是欣赏唐掌柜,也有意想与你结交呢。”
听得舒槿画的话,唐雪晴也只是保持着面上的微笑,不曾表现出过多的惊喜,也没有露出丝毫的为难。舒槿画也一直注意着唐雪晴的变化,见如此,心里不禁感叹,此女子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