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是个比较怀旧的人。
记得很小时候,我爸曾不只一次对我说:“再不听话就摔死你!”
“当然,他真的曾隔着几米远把我疯狂地摔床上好几次,就因为晚上他们要把我锁家里,我很害怕,希望和他们一起出去。而他们则以为我不听话,所以就……”刘奎扭过头对着虫族母巢说。
“你知道吗?我现在想起来都很恨父母!为什么会这样?记得上小学考试得了第三名,兴高采烈拿了第三名奖状,飞奔回家,我爸却说:拿了第三还有脸说!自那以后我就渐渐的变得不爱学习了!反正拿了第一也会被说!索性就好好玩……从此我的成绩就一塌糊涂!甚至后来成了混混,我专和父亲对着干!这样他对我的态度反倒好了!不过我还是很恨他!”
“家,本来是我们温暖的港湾,但对我来说,却是那么的可望不可即。”
“这些年我终于明白:恨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承认……我曾经看过这样的一则故事:有一个小男孩,他每天都活在母亲随时要病逝的恐惧中,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他宁愿妈妈能马上死去,这样就不用再担心受怕了。他太害怕,所以生发出“希望妈妈马上死去”的这种想法,但并不代表他真的希望妈妈死去。”
虫族母巢这次听刘奎说话是有史以来最认真的一次,并在刘奎说完之后母巢对刘奎说:“其实,恨的情绪很健康。恨父母,很正常。不健康的是,我们不允许“恨父母”的情绪存在。
如果我们不能接受“恨父母”的情绪,我们就很难穿越“恨”,走向爱。当故事中的那个男孩,最终接受了自己恨母亲的情绪,他终于可以面对母亲的离世。母亲临终时,他终于可以将内心深处对母亲的爱意和不舍表达给了母亲,平静地完成了与母亲的分离。”
当我们穿越心中所有的情绪,才能抵达内心深处,遇见爱。接纳“恨”,才能表达爱。而未被表达出的“恨”,会转化为对自我的惩罚。我们会通过使自己不幸福来报复父母:看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父母亲,我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在我面前打架?!为什么你们那么自私不考虑我的感受?!如果我们能够允许这些情绪表达出来,也许我会允许自己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而哭不出来的泪,会憋成内伤。
我最大的内伤,便是惩罚自己不去幸福。本该在孩童的年纪,享受做一个孩子的权利,然而,我却背负了太多东西。是时候,卸下来了。”刘奎继续对虫族母巢说。
“在我记忆中,每当面对父亲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好像在悬崖上行走。我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又会暴怒,我不知道我的哪一件事情又会做错,遭到父亲的惩罚。”刘奎接着说。
成年后的刘奎,总会把一件事情的后果严重扩大化,总觉得做了一件事,很可能伴随一些毁灭性的后果。而这样的经验世界,和刘奎早期与父亲的经验世界不无关系。创伤带给他的最大影响,来自他会陷入的一个思想死角,也就是他通常会有的一个想法:我之所以有这样的遭遇,一定是我哪里有问题
“我在创伤修复过程中,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不是我们的问题,这是一件关于父亲的事。即我父亲的情绪失控,是父亲的性格和人格的一部分,而不是我的问题。”
虫族母巢说:“一旦我们形成不肯原谅自己的心理模式,一旦“一切都是我的错”生长于我们的潜意识中,成年以后,我们便会在现实生活中做出很多自我伤害的行为。
意识到我们所受的创伤并不是我们的过错,这是很多心理治疗产生效果的最关键环节。”
刘奎对于虫族母巢这样的言论是十分赞同的,确确实实就是这样的。
“原谅自己,意味着我们开始明白,并不是因为我不好,才会发生那些“恐怖”的事。也只有我们在原谅自己之后,才能停下自我攻击。
当我们放下自我攻击的时候,意味着我们开始爱自己,给自己力量,而不是鞭打自己,使自己活在恐惧和卑微之中。”刘奎接着虫族母巢的话题说道。
“创伤修复,除了原谅自己以外,还有一条重要途径——放下对过去经历的执着。
如果说,原谅自己意味着与过去生活的告别。那么,放下对过去生活的执着,便是我们走向未来生活的必要途径。”刘奎再说道。
由于长期受父亲负面情绪的影响,他变得焦虑,这种焦虑影响到了她日常生活——从吃喝到睡觉的各种问题。
而刘奎母亲则认为:“我这个儿子算很幸福了,家里条件再不好,都先满足他,从来没让他饿着冻着。从小到大都送他去最好的学校,每次都要交择校费,我们也没心疼过。”
“当他们活在自己的故事版本中,他们以受害者自居,这个身份可以帮助我们去解释发生在他们周围的一切:我工作不好,没什么自信,很正常啊,我从小就没被人鼓励过。”虫族母巢说道。
“我很懒,很正常啊,因为我爸妈总给我高要求,实现不了,我就什么都懒得做啊!那时候的自己就抱着这样的想法,以混日子的态度度过了大半生!”刘奎继续对虫族母巢说。
现在看来刘奎已经把虫族母巢当成了自己最好的倾诉对象。他们都彼此把自己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就像是手足兄弟又像是亲密无间的闺蜜!
其实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