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女眷们便热闹了,宁纤碧和大长公主说着话儿,白采芝坐在薛夫人身边,和王妃说着各自身上衣服首饰等,轻怜仍是一如既往的坐在角落不声不响。。如意却和她截然相反,与沈千城沈千越的妻子相谈甚欢。
正说得热闹,便见外面进来一个媳妇,对卢氏笑道:“二奶奶,三喜班的人马过来了,是否就把他们仍先安排在秋芦馆?”
卢氏冷笑道:“这会儿才来?真看他们是京城的名班了,连王府相请都敢这样的怠慢,既如此,安排在秋芦馆做什么?随便找个地方,让他们能落脚也就是了。”
话音落,却听如意笑道:“奶奶别生气,若气坏了身子,他们那些贱命哪里担得起?我听说这班人昨天在四皇子府里唱堂会呢,四皇子那性子,全京城都知道,只怕唱到半夜不知能不能歇歇,。估摸着要不是咱们府里请了,直接都出不了那府门。如今还能过来,那便是四皇子给咱们王府面子了。他们哪里敢怠慢?还不得养养精神歇歇嗓子?这会儿太阳也不是很高,也未必就十分失了礼,奶奶也别给他们难看了,倒叫他们心里不安,万一等会儿在台上,演砸了可不就扫兴呢。”
卢氏笑道:“果然你会说话。”说完看向那媳妇道:“既这么着,就仍让他们在秋芦馆歇了吧,让他们等会儿务必好好演,若是演得不好,别怪我砸了……”不等说完,听大长公主咳嗽了一声。淡淡道:“这是什么话?睿亲王府什么时候干过这样仗势欺人的事?你也好歹顾及下自己的身份。”
卢氏面皮顿时紫涨起来,却不得不忍耻行礼谢大长公主的教训,那媳妇早知机退下了。这里白采芝却是向如意看了一眼,她知道大长公主的性子。看不惯这些跋扈的态度,然而如意这个人,惯会捧高踩低,只要能让她显出高人一等的身份。。哪怕是贩夫走卒,她也不介意斤斤计较一番的,什么时候却是变得这样好说话?还会替戏班子那些下九流着想了?
这一眼看去,却见对方那娇媚面孔上闪过一丝红晕,眼睛垂下,水光闪烁,倒是别有一番动人媚态。白采芝心里不由得就是一动,垂下头,嘴角边弯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这风尘中打滚的女人。也终于耐不住寂寞空庭了吗?
接着又有几家相好的勋贵女眷过来贺寿。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太子府竟然也派了宁纤眉过来,这还是太子出事后,太子府的人第一次出门在人前亮相。
宁纤眉来到这里。其实是有些压力的,不说别的。那些女人探究好奇地眼神便够让她难受的。然而她却似是一点也不在意,和女眷们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出失意黯然。
这种时候,自然也没有人煞风景到去问她太子是不是真的强暴害死了一个太监,虽然大家心中都已经好奇的要命,然而除非是疯了,不然这话怎么敢问出口?
大长公主对宁纤眉的到来也十分高兴,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关切的问太子的情况,王妃也足够热情,不过似是宁纤眉这样玲珑心肝的女子,自然也能够察觉到这份握的分寸和疏离。倒是白采芝,不知怎的一反常态,竟对自己似是巴结起来,然而她之前的事情已经做在哪里,宁纤眉又哪里是肯忍辱负重的女子?更何况她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因此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付了几句,主要还是和宁纤碧与大长公主亲热说话。
不知不觉便到了午时,宴席开在茂萱堂,因为是王妃的整寿,所以来恭贺的人多,足足摆了几十桌酒。女客们在二楼饮宴,男客们在一楼,戏班子则是在不远处的大戏台上摆开阵势,伴着宾客们的欢声笑语,热热闹闹唱起来。。
一阵热闹的开场戏过后,紧接着便上来了一个旦角一个小生,咿咿呀呀唱着,几乎是一句便博得一阵喝彩。宁纤碧却是连词都听不太清楚,又吃的差不多了,眼看周围这些女眷们一个个如醉如痴的看着戏台,更没人和自己说话,便觉着有些闷,因向身边的薛夫人请示了一句,便离席而去。
出来后,那咿呀唱腔被甩在身后,便也不觉着闹心了,再看看秋高气爽,她忍不住舒出一口气,迈步向不远处的假山凉亭走过去。
却听身后一声笑:“姐姐慢点儿,等等我。”回头一看,心里这个腻歪就别提了,竟是白采芝也追了出来。
“我嫌那里唱的气闷,所以出来走走,怎么妹妹也不在屋里好好儿听戏?我记得在府里时,你陪着老太君,最喜欢听这些戏的。”宁纤碧淡淡说了一句,也没等白采芝,便继续向前走去。
“是喜欢听,不过这出戏听了好多回,我都快会唱了,也怪腻烦的。”白采芝到底紧走几步追上来,一面笑道:“只不过这三喜班在京城十分出名,就是台上这一生一旦,那也是如今大出风头的人物,人人都说他们唱得好,长得更好,姐姐难道不觉得赏心悦目?”
宁纤碧扭头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这话可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怎的今日这样不知分寸了?不怕太太听到?”
白采芝笑道:“看姐姐说的,你也知妹妹向来懂分寸,今儿说出这样话,自然是有用意的,难道姐姐没看出来?那如意的眼睛可是半刻都没离开过段明月的身上,。”
“段明月?”宁纤碧皱眉头,却听白采芝笑道:“就是那个唱小生的,难道姐姐不知他的名字,如今可是红遍大江南北,还时常进宫给太后娘娘唱戏呢。”
宁纤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