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纤碧心中冷笑一声,暗道一无是处?还真是很谦虚呢。
“姑娘说的这些困难,以你自己的力量,的确是很难完成,毕竟你在深闺之中,别说你如今还没有那么多银钱,就算是有钱,也没处找人。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弄,姑娘放心,一个月之内,我必定帮你办理的妥妥当当。”
沈千山眉飞色舞的说着,心里早已构画好了一幅蓝图:只要自己能在这件事中插手,日后和宁纤碧接触的机会就会增加,即便不用附学这个借口,也会出现很多需要两人商议的事情,到那时,若是六姑娘觉得这样太不方便了,或许自己求求母亲和祖母,直接下聘礼迎娶……
要么说是沈千山,大庆朝少年中的第一人呢,瞧瞧这决心这野心,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都想到婚嫁上面去了。
宁纤碧心里丝毫不知道沈千山心中打的主意,不然她非一脚把这家伙给踹到池塘里去不可。她还陷在沈千山带给自己的震惊中:这……这混蛋竟真的……真的要帮忙?老天,自己……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啊?
倒吸了一口冷气,宁纤碧瞬间冷静下来,现在她已经充分认识到,她的确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而沈千山则是顺着杆子就爬上来了。既然如此,她说什么也不能跳到这个坑里,上一世在那个火坑里烧的尸骨无存,难道这一世,还要重蹈覆辙吗?
想到此处。她稳了稳心神。轻声道:“不需公子费心。虽然困难重重,不过我心里已经有了章程,药铺是一定可以开办起来的。公子不是要六味地黄丸吗?正好我的屋里有一些,你打发个小厮随我回去拿吧。”
沈千山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宁纤碧都困难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不过想到对方从前对自己的冷漠疏离甚至是戒备,他也能理解。
男女之妨大于天,六姑娘是正经的女孩子。不肯假手自己也正常。如今能好好和她说几句话,已是非常难得了。自己可不能太过贪心,想着得寸进尺一步登天,总要循序渐进才好。
因想到这里,便朗声笑道:“既如此,多谢姑娘。不过也不必让小厮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说完侧身闪到一旁。
宁纤碧从他身边走过,心中恨得牙根儿都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淡然道:“公子若要亲去。还是等一段时间吧,这个时候园里也没人。若被看见我和公子在一起,只怕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好。”
沈千山笑道:“姑娘所虑甚是,既如此,我便在园中再游荡一会儿,稍后去姑娘住处取药。”
宁纤碧微微点头,快速离去,这里沈千山看着她的背影,拳头猛地握起来,在半空中挥动了一下。
长福见他高兴的样子,又瞅了瞅长琴,见对方正研究那颗玉兰树,想按照自己的吩咐从蛛丝马迹中辨别这棵玉兰树一个月之前是开白花还是开紫花。他不由捂着嘴巴偷偷笑了起来,然后挪到沈千山身边,小声道:“少爷,成了?”
“什么成不成的?”沈千山没好气的给了长福一巴掌,不过想到今天宁纤碧对自己的态度改善了不少,脸上也是堆满了笑容,却是拼命掩饰住,严肃道:“好了,在园子里也逛了不少时候,回去吧,眼看着天色晚了,等下去六姑娘住处拿了六味地黄丸,咱们也该回去了。”
他一边说,就从池塘边慢慢踱着步子走到小径上,一眼看到还在撅着屁股研究玉兰树的长琴,不由皱了皱眉头,看着长福小声道:“你个兔崽子,长琴这是干什么呢?”
长福嘻嘻笑着小声道:“爷还不知道他那个忠厚的性子?奴才也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嘛。这会儿正按照奴才的吩咐去分辨这是一棵白玉兰还是紫玉兰呢。”
沈千山倒吸了一口冷气,没啥诚意的在长福屁股后面踹了一脚,小声道:“你丫的也忒狠了,爷自认就是个不厚道的,你这混账东西比爷还不厚道,就会欺负长琴老实。”
长福捂着屁股苦着脸道:“奴才还不是为了爷着想?如今却落了一身不是。那下一回奴才可不敢再捉弄长琴了,谁让人家腰杆子硬,有爷在后面给撑着呢……”
不等说完,迎面飞来了一颗小元宝,长福连忙一把接住,拎了拎,便咧开嘴笑道:“得,就知道爷疼奴才,这小元宝怕不是有二两呢,比奴才一个月的月钱还多。爷放心,下次有什么事情,奴才还为您分忧。”
说完便跑到玉兰树下,拽着长琴道:“行了,笨蛋,到现在也没分辨出来,爷要出园子了。”
长琴还是念念不忘这棵玉兰树的性质,嘟囔道:“我……我还不知道这到底是白玉兰还是紫玉兰呢……”不等说完,就听长福断然道:“是紫玉兰。”
“你怎么知道的?”长琴惊讶,却见长福厚着脸皮老神在在道:“我说它是紫玉兰,它就是紫玉兰,哪需要什么理由?你要不信,明年开花的时候儿自己过来看看。”
“你这个不要脸的。”
长琴虽然笨,却也不是不开窍,不然也不能在沈千山面前服侍了,此时听见长福的话,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己被耍了,因恶狠狠骂了一句,却见长福从口袋里掏出块碎银子,嘻嘻笑道:“行了,是弟弟不对,哥哥莫怪,这点银两给哥哥零花,权当做赔罪了。”
长琴见那碎银子差不多有一两重,脸上泛起喜悦,登时也不记得怨恨长福了,兄弟两个笑嘻嘻跟在沈千山身后离了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