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天下间最长的道路是那条的话顾誉会毫不客气的回答道"皇宫长街"这长街有无数的人匆匆走过,或许有一个人会终此一生来重复的走这一条路,或许刚刚走进来的华服女子顷刻间便衣衫褴褛的匆匆离去。

若是往常独自一人行走在皇宫长街上时不免会感到寂寞和深深地体会到自己的软弱无力和弱小。往常的日子里顾誉会带着十几个玄甲军在皇宫的外层巡逻,那时他觉得皇宫很简单路很短,一天下来他可以走好几次。但是此时跟在孤墓阳的龙辇后面行走他却不免的感觉到无尽的压抑。他感觉这条路太过长,仿佛永远都走不完。此时孤墓阳是他的主子,是掌握着天下所有人生杀大权的一国之主。他高傲的背影就像阴霾一般可以掩盖住所有人的锐气,那种不由散发出来的死神的气息估计只有他才会有吧。

他不是没有见识过生死的富家少爷或者闲散王爷。他是被无数拳头炼成和无数腥风血雨冲洗过的外姓王爷。

他往日里会拿着剑真刀实枪的和他的下属过招,训练时不分上下所有人都是杀红双眼的状态,而这却是他每日生活的必须过程。他也算是在剑锋上行走的人了,他也算是舔过刀锋上血的将领了,但是无论他如何英勇在这个人面前他只能由忠的地头。他甘愿匍匐为的只是有一日他君临天下。

这就是忠诚,换一句话说,这就是他身为人臣的毕生信念。

安九重漫不经心的看着一路无言的顾誉,顾誉与他也算是老相识了,这么多年来他的成长的确不易,时光将眼前的这个少年磨练的太过老成。现在他几乎不怎么笑,也几乎没什么额外的兴趣,一天到晚他只会待在军营里或者带着这人巡逻。当其他士兵去逛花街的时候他只是笑着掏出自己的钱包递过去,然后自己转身离开回去那几乎没什么人味的王府。

不玩女人,也不玩男人。就只是独处的十八岁少年未免奇怪了一些。其实十八岁也不算小了,正常人家的男子此时早就娶妻生子。而顾誉却一直都是一个人。

他记得很久以前这个少年也是个爱笑的小家伙。第一次入京的他穿着并不合身的的华贵袍子孤零零的站在宫门前。那时他安九重还是一个六岁的孩童模样,那时他还在为先帝办事。他记得那天天气很热乎,软软的春风吹散了杏花,带着甜腻的味道卷着轻柔的花瓣的风毫无阻拦的扑向了朱红色的宫门。

宫门豁然打开那风更是次无忌弹的铆足了力气盛开出了一只花瓣烟火。和花瓣装了个满怀的犹如白斩鸡一般的小男孩来到了他日后拼搏一生的地方,虽然良辰美景似乎并没有成就什么浪漫的事情。

那天安九重就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他俯视着所有的人安静的站着。

不受宠的孤墓阳被派来接代毫无用处的三代巍黯王。

安九重勾着他那狐狸嘴角轻视的笑着,这两个毫无用处的人凑在一起真是绝配。

当然安九重那时还是太过高傲,如果他知道那个穿着穷酸的皇子将来会是他主子后就不会这样嚣张了。

如果安九重的记忆还算可靠的话那么他想要好好总结一下这个少年在时光的冲击下究竟改变了什么。

他不似从前那般爱笑了,他不似从前那般没心没肺了,他不似从前那般懦弱了,他不似从前那般胸无大志了。总之他变了许多。

想到这里安九重不由得感叹摇头,人类就是这么软弱和易变的生物。

身后的官员们斗低头弯腰地踏着小碎步走着,他们心中大约很是好奇那棵神树,但是应该又分外害怕皇帝的一切举动。所谓伴君如伴虎那可不是随便说来听得。天子之怒血流成河,这便是后果。

众人之中安九重,陆子簪,顾誉三人打头走在前面。他们三个面目都很从容,且走的风生水起傲视阔步完全看不出一点胆怯的样子。

所谓的一品大臣跟平常臣子就是不一样,相比之下你才会发现那是多大的差距。

这一路的无言让整个气氛变的凝重。然而孤墓阳却满不在意,与之相反的是他分外享受这个过程。孤墓阳慵懒的坐在龙辇上,抬轿子的小太监一个个都表现的紧张的不得了。只要一想到现在自己抬的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就手心不由得渗出惶恐的汗水。尽管这个工作自己每天都在重复,但是无论来多少次都会令人生惧。他们永远也无法达到土文对皇上那份自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队人都各怀心思的匆匆来到了皇宫东南角最为偏僻的地方"雅菊院"土文一声令下之后小太监们都如释重负般的轻轻的落了轿子然后低着头恭顺地站在一边的道路上。他们红色的帽子齐刷刷的地下就像是森林里的蘑菇一样然人看了有些想笑的的感觉。

土文从容的走到轿子前伸出了自己的胳膊给孤墓阳,孤墓阳优雅的伸手把住了土文那穿着朱红色料子的胳膊然后轻微的借着力缓缓的走下了轿子。所谓的贵族就是从小动作仪态优雅的地人,一个人的身份越是尊贵他的举止就越是优雅翩翩。那就如此时的孤墓阳一般。

看守雅菊院的小太监诚惶诚恐的上前叩见皇帝。他这万年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引来了皇帝和各位大臣的走访那可真是中了邪了。小太监明显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尊贵的人所以口气和行动都略微有些生疏和惊慌。

孤墓阳只是一味的抬着头看着雅菊院那早已斑驳的牌匾。纵列横生破败不堪,真是难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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