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四丫已经许给了几千里外的益州姨母家的跛脚儿子,过两天便要成亲了,秦三丫如今也是靠不着的了,听说已经让她的主家配给了一名养马的小厮,十年八载都回不了家一趟的,秦家两个儿子就别说了,大媳妇恨不得永远不回龙泉驿镇,二儿子也入赘给了别人家,如今只有我是使唤得动的了,我不去看着谁去?”
香草想想又苦笑起来,“杜姐姐也不用为我担心,托你的福,我家那大婆子现在把我当成了你,一见了我如老鼠见了猫似的,老实得很,我也想着跟你学了这养猪的窍门,回家也养几头试试,正芳毕竟比我大得多,我好歹也要为我将来做点打算。”
“如此甚好,你若差本钱或是养猪的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找我,只不过将来你家养出来的猪可不能卖给别人去哦!”
香草眼眶又开始泛红,“看杜姐姐说的,你是我的再造恩人,我岂能做出那种事?本钱当初我还攒下了一些,买几头猪苗应该也足够了,只是想着不能再帮杜姐姐做事,心里觉得愧得慌。”
“瞧你说的什么话?你又不是卖给我们家的奴隶,有什么愧不愧的?再说我们不也还是门对门的邻居么?以后我们两家仍然常往来便是。”
“杜姐姐说的是,香草没有父母亲人,杜姐姐这里便是香草的娘家了,只怕杜姐姐将来会嫌烦!”香草破泣为笑,从前因为秦三丫母女与杜萱娘的恩怨,香草自惭形秽,对与杜萱娘交往想都不敢想,如今罪魁祸首尽去,秦张两家恢复正常来往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杜萱娘也舒了一口气,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如果每天一出门便看见一堆敌视你的人,那也太闹心了些。
因为秦家这件事,杜萱娘又想到了张家与苟家,不知李甲一又使出了什么样的手段来,瞅了个空子直接问苟春花,“你上回说想给三妞做双鞋,怎么没见你动手?”
谁知这一问,立即招来苟春花的一大堆眼泪,“二嫂,大牛,二牛与三妞已经去长安了,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杜萱娘又立刻来了精神,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这回李甲一做得更精彩,张家三虎死性不改,死掉的两虎尸骨未寒,这剩下的三个又开始与人争强斗狠了,混乱中不知从哪里杀出一个高手,生生将三虎全部打成残废,如今张家三虎成了张家三龟,缩在家中连门都不敢出了,更别提再去欺负乡邻。
张氏因家中发生过血案,受了点惊吓,也老实了一阵子,某天不知哪根神经短了路,铁公鸡一般的张氏竟然大发善心施了一碗馊稀饭给一个外乡来的要饭的老头子。
就是这碗饭让苟家庄人又恨又忌,想着这狗屎运怎么就落到张氏这个懒婆娘头上了呢?
原来几天后,那个要饭的老头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名长安城里有名的大财主,因在苟家庄附近遇了盗,被洗劫一空,以至于饿了好几天肚子,张氏那碗饭恰好救了他一命,于是这人被下人寻到后,便想着要报这一饭之恩,敲锣打鼓地寻到张氏门前,各种名贵谢礼奉上。
张氏那个得意劲,村人的妒忌就不说了,后来那个老财主听得张氏寡居,居然动了再娶的心思,便托了媒人上门,说自己一生无儿无女,老妻也早就亡故了,如果张氏愿意嫁他,她生的三个子女也可改了姓跟他去,将来的万贯家财自然全是大牛二牛两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