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张富贵夫妇作掩护,杜萱娘直奔陆家杂货铺,将有意躲着杜萱娘的陆掌柜给揪了出来,“听说你有好几个生子的偏方,我特意带了我胡姐姐来求你,好歹看在你平时与我们家管事交情不错的份上,赏胡姐姐几张方子吧?”
得了杜萱娘暗示,且求子心切的张富贵夫妇忙冲上前去打拱作揖说好话,差点给陆掌柜跪下,不胜其扰的陆掌柜才从柜台后面出来,狠狠地瞪了杜萱娘一眼,冲张管事嚷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的奴才!烦人得紧!”
“陆掌柜说错了,是有什么样的东家,便有什么样的帮工,他们可不是什么卖身的奴隶,我们家的人可都是的良民,你别乱说哦!”杜萱娘忙纠正道,又招来陆掌柜的白眼。
“让你家娘子伸出左手来给我把脉,都不请人把脉诊症,就敢随便吃药,你们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白痴!”陆掌柜毫不留情地冲张富贵骂道,张富贵夫妇却如饮甘泉,只要能生子,莫说给人骂几句,就是让他们献出所有家财他们都愿意双手奉上。
陆掌柜诊完脉,大笔一挥,写了张方子,“拿去照方子连服半年,若是还不能见喜,那便是你们这辈子注定无子,另外不可对旁人说我会看病,否则,哼,就算你们生了子,我也让你们变无子!”
陆掌柜的威胁让老实的张富贵夫妇变了变脸色,随即又赌咒发誓绝不外传,二人才像捧着祖宗牌位似的捧着那张方子,赶紧去药房抓药去了,将带他们来的杜萱娘忘了个干干净净。
此时,杜萱娘才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掌柜道,“清叔。你躲得了初一,还躲得过十五?你昨天说那些疯话我不与你计较,将孙家两个小孩放我家我也不说了,明知道我很关心果州之事,你却故意躲着不来见我,是何道理?过河拆桥,你也拆得太早了些吧?接下来怎么做你最好别来问我?”
陆掌柜听到最后一句话,嘴脸立刻变了,“杜丫头,你太沉不住气了。这样不好,你清叔我也是刚从果州回来,连饭都没吃着。勇儿去做你教他的水煮肉片去了,要不你也尝尝他的手艺?”
“不必了,你快点说如今果州城是什么情况?郡守府有没有什么动静?”
“你到底是关心我们大当家会不会被李斑阻杀,还是关心崔颖会不会冒然插一脚被连累啊?”如果陆掌柜是女人,一定是八婆的祖奶奶。
杜萱娘彻底没了耐心。“我说清叔,难道你除了忠心为主,就不担心崔颖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的巧梅因痛失独子而伤心?”
这下子轮到陆掌柜变脸,杜萱娘立刻在陆掌柜翻脸之前堵上一句,“清叔。其实我们有时候的立场是一致的,我们既不希望李进有事,也不希望崔颖受伤害。”
陆掌柜终于点头。算是同意了杜萱娘所说,“果州如今如你所愿,姬家强买孙旭山家的赤铁矿一事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最兴奋的是薛金蛮,估计他觉得这是一个扳倒姬家在果州的势力的机会。立刻便去了郡守府,但崔颖却没什么动静。想必是韩略回果州了。”
“韩略?”
“如今崔颖手下的第一谋士,你竟然不知道?这个韩略可是大有来头,曾是太平公主的门客,后来获罪流放,也不知崔颖从哪里将他找出来的,养在府中,轻易不见人的,有他在不用担心崔颖会吃亏。”
“接着说。”
“李氏商行这回虽没有大当家亲自坐镇,李珏老儿的反应也不慢,哦,李珏是果州商行的大掌柜,总管李家在果州的生意,比大当家长一辈,是大当家出了五服的旁支,历来看不惯李斑打着李家的旗号办私事,虽不敢直接与李斑对抗,但也为这件事的迅速传播出了不少力。姬家为此十分恼火,私采铁矿石炼铁毕竟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事情,暗中做做也就罢了,如今宣扬得果州上下几乎无人不知,就算强行买到了那栖霞山,也不敢明着开采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那孙旭山如何了?”
“这个孙秀才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他恁是让李斑不敢对他用强,今天赤铁矿之事传开后,我担心李斑会干脆鱼死网破,直接杀了孙秀才全家,让栖霞山成无主之地,然后他再想别的法子将那山弄到手。”
“清叔虑得极是,这个孙旭山现在还不能死,现在是需要人出面直接与李斑唱对台的时候了。想办法让薛金蛮跳出来打头阵,但是这薛金金蛮也不笨,让他一个人出面与李斑硬抗是不可能的,因此得加上李氏商行,让李甲一去与那个李珏说,让他出面去联合薛金蛮,然后上孙家庄去买地,能不能成功单看这个孙旭山的造化了。”
陆掌柜点头道:“暂时亦只能如此,我们陆家与李氏商行并无瓜葛,只有小方以大当家亲随的身份才叫得动李珏,如果他是个聪明的,这回尽量让薛金蛮冲在前面,再过二天大当家也该赶到果州了。”
既帮了张富贵夫妇,又暗中给李斑添了一回堵,杜萱娘甚是舒心。
杜萱娘在对街看了看自家快要封顶的三层木楼的铺面,盘算着最多一个月,铺子便该建成了,想着多出来的一个铺面是另外寻一门生意来做,还是干脆将铺面出租,集中精力在猪场肉铺,还有家中田地上。
杜萱娘打算穿过熙攘的人群回皮货铺,远远地看到一个乡下婆子提了一筐鸡蛋过来,同时那婆子旁边还有个壮汉挑着一担柴在快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