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的位置还空着。
“江辞,去,把楚离叫出来。下次再迟到可就要直接受罚了!”白言说到。
到底是不一样,昨日她白清颜喝的烂醉,在你的地方躺了一天,也不见你有丝毫的生气,如今换做了楚离,你就可以把受罚当做威胁了么!林川在心里暗暗的轻蔑的笑了一声。
清颜还没睡醒,模糊之中只见江辞跑过来,大喊着楚离不在房内,白言这才奇怪了起来,吩咐暮秋去寻找。
暮秋仍然是没有找到,他几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却连个影子都没有。楚离的房间里,被子整齐的放着,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整齐,可是……他的人去了哪里呢?
白言陷入了一片慌乱,想不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清颜和众位师兄师姐们只是以为,他偷偷的下山了或者是不想练功偷偷的跑了,林川也加入其中,抱怨楚离不告诉他们就自己走了。
这时候,却从天边飞来了一件白色的衣服,白言一眼就看出,这是他们白衣派的衣服。衣服落地的时候,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可是却能看到那白衣之上沾染的点点血迹。
众人吓了一跳,忙的退后。清颜更是大惊失色,这是不是表示,楚离师兄,已惨遭毒手。
白言将众人护在身后,看着白衣飘来的方向,他怕下一刻,飞来的是楚离的尸体,他更怕,下一刻,飞来的是他的死对头。十年前那一战,他输得很惨,虽然对方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是,他早就听闻,那人,正在修习邪魔外道。
然而,空气中一片死寂。
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一件疑似是白楚离的衣服落在那里,白言走过去,小心的将衣服叠好,好在,有一件衣服,还可以立一个衣冠冢。
他由此想到了很多事情。
楚离这孩子,初来的时候,他就看出他有练武的天分,那时候他路过一个农家,一个小男孩拉着他不满四岁的小妹妹在路上玩耍,他穿着很破旧的衣服,几乎可以说是一块破布裹在身上,他的妹妹,头发乱蓬蓬的,但拉着他哥哥的手使她觉得很开心。透过那块破布,白言一眼看中,这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思索了片刻,他走上前去问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啊?孩子。”他拉起了小男孩瘦骨嶙峋的手,男孩没有反抗,反而微笑的看着他。
“我叫狗蛋。”
“那妹妹呢?”
“妹妹叫丫蛋。我娘说了,贱名好养活。”
“那你几岁了?”白言看着他和妹妹,泛起一阵心酸。这时候,他大概是想到了他的女儿。
“我六岁了,妹妹三岁了。”
“叔叔从这里回去,路上没有水喝了,想去你们家里喝点水好吗?”
“好啊,我带叔叔去。”男孩走在前面,拉着他三岁?也许三岁半的小妹妹将白言拉进了家里。
家徒四壁。白言刚进门就只有这一种感觉,男孩向母亲说明了他的来意,母亲躺在床上,像是已经病了很久,撑着虚弱的身子起来,明了他的真实来意。
“真的吗?我儿真的有练功的天赋吗?”那夫人竟露出了一丝笑容,想着,跟着师父去练功,也许还能吃饱饭。
“是啊,就是不知道他对此感兴趣吗?”
夫人叫来了年幼的狗蛋,问他想不想跟着师父去学习武术,他哭着不想去,这一去,他知道,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母亲和妹妹,这里虽然苦些穷些,但有什么比骨肉分离更加的残忍!
那夫人抱歉的对白言笑笑,说他愿意去学的,非常愿意去学,就是小孩子嘛,不懂事,她将狗蛋搂在怀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住他,然后摸着他的头说狗蛋乖,跟着师父不饿饭。
然后她将狗蛋推给了白言,就这么算是拜入了白言的门下。白言给了她足够看病和生活的钱,带着狗蛋离开了。
他给狗蛋重新的起了名字,叫楚离,狗蛋来了以后就刻苦的练功,希望有一日可以回家见母亲和妹妹。
实际上,第二年白言想替楚离去看一看他的家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在了,母亲是病死的,妹妹,听说送给了别人养,白言也不知其下落。
那日回山楚离问他家中状况,他只一味的敷衍到挺好的。可楚离想问妹妹长大了吗?会跑了吗?有没有想哥哥啊?母亲的病好了吗?这些,白言只是说,他顺路去远远的看了一眼,不愿意透露具体的细节,楚离没有多问,但失望写满了他的脸。
白言看着他满是失望的脸,心里又是纠结又是心疼。
但是他想,至少楚离还活着,他将他带回山门,教他习武,以后也可以纵横江湖,这么想着,心里才算是有一丝丝的安慰。
如今……
这一丝丝的安慰……
没有了,都没有了……一切都没了。
楚离失去了家人,也失去了他自己,或许,当初若是不带他来这一趟,他们一家人也可以在一起共同的享受生命之中最快乐的时光。
贫穷又怎么样!饥饿又算什么?毕竟,一家人还在一起……
白言的眼眶湿润了,他从来不是一个容易感伤的人,也许,不过是活到了容易落泪的年岁。
暮秋更是骇然,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跑到银浦行凶。他跟着白言,准备去埋葬楚离。
清颜他们害怕之中夹杂着悲伤,也都纷纷的落了泪,跟着师父一起将那件带有血迹的白衣埋了。
林川见那白衣没入土中,这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