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品尚的眼里,陈舒娅向来都极为理性,少有普通女人那般有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刻。
但是,眼下她在提起‘徐牧’这个名字时,分明带有一些隐隐的敌视。
虽然掩藏的挺好,但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郭品尚哪能没有发觉?
“对,就是直觉。这个也怪你。”
“怎么又怪到我头上来了?”
“在石岩,你每天都要提这个徐牧好几次,当着全家人的面夸奖那孩子,根本就没想过别人的感受,不怪你怪谁?”
“哦明白了。你是说……是我每天夸小牧,让嘉涵对那小子有些着迷是吧?”郭品尚有些牙痒痒,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看徐牧好像对咱们女儿没兴趣啊。”
不说以前,就凭刚才徐牧出门时,那毫不迟疑的作态,可不像是装的。
要是他也喜欢郭嘉涵,知道对方最近没有时间出门,绝对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刚才女儿一个劲想出去,偶尔看徐牧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类似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陈舒娅叹了口气,突然极为认真地道:“我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这个徐牧人长的帅,接人待物表现得足够成熟,做事又滴水不漏,你想想,这才十几天,他做了多少事,关键是还都成功了,哪里像个普通少年?”
“嗯。”郭品尚点头,陷入思索中。
“可以说,那个臭小子,对嘉涵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最致命的吸引力。我敢保证,嘉涵现在很喜欢跟他呆一起,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好感。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要禁止他们接触,以免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说到最后,陈舒娅的眼神变得有些犀利。
而郭品尚也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妻子不说,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想想也是,女儿现在长大了,有些方面,也是该注意一下。
要不然,自家养了十多年的乖乖女儿,就不知道会被哪个臭小子给祸祸啦。
“你做的很对,果然不愧是我的好老婆。以后再不让嘉涵跟徐牧呆在一起了,但凡有这种倾向,咱们就要把这苗头扼杀在萌芽之中。”
根本没有过多考虑,郭品尚当即就表态支持妻子的决定,并还提出了高度的表扬。
得知只是一个苗头和可能,郭品尚心里就舒服多了,转而,他心中的疑云也是越来越浓:“对了,我怎么感觉,你对徐牧似乎有些敌意,是吧?”
为了尽量温和点,郭品尚没有用‘厌恶’这个词。
其他人或许没察觉陈舒娅对徐牧的这种敌意,但郭品尚不一样。
只要是提到徐牧,妻子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说话时的语气,莫不是对那小子都抱有极深的成见,这又是从何而起?
仅仅是因为女儿方面的原因?
这根本不可能。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而且,若是因为女儿喜欢人家,就开始厌恶和憎恨对方,她陈舒娅还没那么浅薄。
“哪有……”
摇摇螓首,陈舒娅矢口否认,随即看到郭品尚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无奈扶额:“……好吧怕了你了,我说。”
得意地笑了笑,郭品尚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陈舒娅沉默半晌,似乎在考虑怎么措辞,最终还是用了最直白的方式:“徐牧打着你的名目去做事,看似智计摆出,其实太过工于心计,这么点大的年纪,却跟个老狐狸似的,让人感觉不舒服。”
听到这里,郭品尚突然眨眨眼,差点笑出声来:“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玩了手漂亮的空手套白狼,赚了咱家的钱,还故作慷慨地分出一半来,令人无话可说。对吧?”
“呃……”
“老婆,你想太多了……”郭品尚叹了口气,伸手将陈舒娅拥入怀中:“连徐牧那个臭小子,都能做出这么惊艳的成绩,而我却只能跑到乡下。说好听点是去散心,说难听点,何尝不是逃避?这段时间……可能我有些消极颓废,也陷入一种自我怀疑的状态中了吧。”
郭品尚一声长叹,满脸唏嘘,说的动情,也是真心话。
他本来只是被店里的这些事弄得有些心烦,去乡下玩几天,也是打着让自己休息一下主意。
可看到徐牧一连串令人目不暇接的营销操作,竟一下子就赚到自己怕是一年都赚不到的利润,郭品尚确实有些受打击。
叱咤青洪商界这些年,同行中,他还从来没服过谁。
但徐牧,却是隐隐让他有些佩服,平日跟妻儿提起,自然满口赞誉。
但也因此,他被激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
凭什么一个半大娃子能做到的事情,他郭品尚就不能?
顿了顿,看着妻子惊愕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郭品尚展颜一笑:“但是,咱好歹也是一大老爷们,该有的自信自强还是具备的。你放心,以后我不会那样了。你也没必要去怪徐牧,说起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他,给我很大的启发呢。”
“……”
陈舒娅有些无语,她讨厌徐牧是完全只是因为女儿,那种下意识不喜欢男孩子靠近女儿的心理,跟钱不钱的没关系,跟郭品尚更没关系。
只是现在这当口,她当然不能说穿。
话说,两人夫妻这么久,陈舒娅还真没见过郭品尚在自己面前表露软弱的一面。
看来以后也得要多关心一下老郭了,男人……似乎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强啊。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