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吃疼,猛地往前窜去。
苏沫儿身子往后栽了一下。
扯开马车上的帘子,瞪了温十郎一样。
这小崽子。
从张家回到柳家屯,一路上,温十郎一句话也没有说。
年纪轻轻的就被社会给打击了。
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回到院里,温十郎直接往卧房走去。
垂头丧气的一句话也不说。
苏柒瞧见温十郎叫了一声:“温十郎,过来帮我提水。”
然而,温十郎如同没有听见一般。
躺在房间里,一脸的迷茫。
此刻,温十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就跟苏沫儿讲得一样,在容珂的府邸,温九娘还能活着,还能吃的很好,身上穿的也是极好绫罗绸缎,几乎达到了别人梦想中的样子。
但是……
不一样的是。
没有自由。
虽然,他本人不认为自由是个多么可贵的东西。
翻来覆去的。
脑袋里就跟塞着一团杂草一样。
苏柒推开温十郎房间的门,本打算呵斥一句,但是,瞧见温十郎赤红的眸子。
还有眼中藏着的水。
瞬间老实了。
悄悄走出去,还把门给关上,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温十郎侧头,看着关上的门。
突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生活瞬间就没有了动力。
苏柒找到苏沫儿。
询问了一声:“姐,温十郎怎么回事?似乎哭过,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
“怎么男人就不能哭呀!”
“也不是不能哭,咱爹都哭过,就是有些奇怪。”苏柒说着,脸上说了几分迷茫。
苏沫儿将手里的医书放下。
看一眼苏柒:“别人的事儿你这么尽心,自己的事儿呢,前几天誊写的医书学的怎么样了?”
“啊?”
苏柒一愣。
她似乎就坚持了三天。
然而,见苏沫儿不催。
她就懈怠了。
就忘了!
尤其是家里建房子那么忙,对不对?
“姐,我没你聪明,学的慢,我现在去看去。”
“嗯!”
苏沫儿点头,看着苏柒离开房间。
视线落在苏柒的背影上。
这个时候,苏沫儿差不多已经知道了,苏柒在医术上并没有天赋。
不仅没有天赋,甚至该有的坚持跟耐心都没有。
这样的话,在这条路上是走不远的。
不过,即使这样也得让她多学一点儿,学到的永远是自己的,万一哪天用到了呢?
更何况,还能打磨一下苏柒的性子。
次日……
温十郎离开了苏家。
悄悄的离开,除了房间里的一封信,被的什么都没有。
发现信的是苏柒。
苏柒看一眼纸上歪歪扭扭的字。
眼睛都红了。
“姐,温十郎他跑了。”
“跑了?”苏沫儿眼里闪过明悟。
大概是去京城了。
温九娘是出不来,但是温十郎可以进容珂的府邸。
只要温九娘这个人还有用,容珂就不会对温十郎太苛刻。
“你看,姐,他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他离开了咱们家的马儿谁喂,咱们出门的时候连个赶车的都没了。”
“没了就没了呗,没了张屠户,难不成你还得吃带毛的猪?”
苏沫儿瞧了一眼宣纸上的字。
很简单!
我走了,勿念。
五个字,写的有些丑。
“姐,你怎么这样,一点儿感情也没有?”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
经历过上辈子,早就对分别没有什么感觉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啊!
再者温十郎也就在家里住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感情跟认同是有一些的不过也就是一些,并不是很浓厚,这样的话,内心稍稍冰冷一点儿,也无所谓啊!
瞧一眼感情过于充沛的苏柒。
“……分别这种事儿,习惯了就好。”
说完苏沫儿开始继续自己的事儿了。
夏日炎热。
麦收的季节到了。
苏沫儿这边没有多少地,就算苏渠山开荒种了那么一点儿的粮食。
只有一只手健康的苏渠山一个人就能地里的庄稼给收获了,完全用不着其他人帮忙。
田家少闲月。
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
小麦覆陇黄。
……
苏沫儿亲眼见证了观刈麦的场面。
靠着人力跟镰刀,收货一亩亩的麦田,收货的埋在放在麦场里,用牛套着石磙,在平地上转圈,压实!把晒干的小麦从秸秆上压下来。
收货一粒粒金色的小麦。
在场上狠狠晒上几天,晒干之后就可以扛回家倒进瓮里,盖严实了。
一年的面食就算有保证了。
苏沫儿看着村里人收货的时候,脸上那种由心的欢喜,微微一愣。
为什么欢喜为什么忧愁。
简单的满足啊!
一个麦收下来,村里不管是汉子还是新进门的小媳妇儿都变成黑炭了。
收了麦子,趁着下雨后,开始在田地里栽种晚收的花生。
一转一个月过去。
柳大壮的腿已经可以拆了。
苏沫儿一早就被村长叫道家里。
“沫儿,你看看,你瞧瞧这次可以拆了吗?”
“可以了。”
这都六月中旬了,伤筋动骨一百天。
柳大壮算是熬了过去了。
把石膏拆开,露出完整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