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展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宫人们有的欢欣雀跃,有的失望摇头。书香和琴豆趁乱将方暮带回她们住的小院儿,书香对琴豆说,“立刻打点一切,今夜就送他出宫!”
“今夜?书香姐姐,是,是不是快了点儿?”方暮刚能开口说话,琴豆心中不舍,“不如让他再住几天。”书香摇头道,“绝对不行!陛下已经见过方暮的真容,如今可以饶他不死,或许只是因为方暮救过陛下一命。夜长梦多,若哪日陛下恼怒起来,要杀方暮,你该如何?”
“我,我。”琴豆知道,书香并没有吓唬她的意思,反而句句是为方暮着想。她只得咬咬牙说,“今夜就今夜,我这就去安排。”
宫中每日需要的供给,都用马车运送。但这些都是在夜间,琴豆想买通几个小宫女,偷偷将方暮送出去,并非一件难事。她做完这一切,回到房中。方暮站在窗下,呆呆的望着院中的一棵石榴树。
“你,你就要走了,恐怕这辈子,我们也不能再见面了。”琴豆万分的不舍,都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滴在衣襟上。方暮道,“姑娘照顾我多日,方暮无以为报,惟愿姑娘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方暮深施一礼,琴豆却哭道,“我救你,难道就是为了听这两句好听的话吗?你知不知道,我,我……”她的一张脸涨的通红,许久才说道,“我喜欢你!”
“啊!”方暮愣住了,他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表白。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时候门一开,宛馨走了进来,她见两人对面而立,都红着一张脸,疑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没,没什么!”琴豆尴尬的咳嗽一声,问她,“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该伺候陛下吗?”宛馨道,“咳,我就是为了陛下而来的。你们是不是要把方暮送走?”
琴豆一惊,随即挡在方暮身前,警惕的问,“你怎么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宛馨看她那副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这就知道护着他啦?没事儿没事儿,你放心,陛下要见方暮。”
“陛下要见他?”琴豆心猛的向下一沉,陛下喜怒不定,宛馨只是太医,并未贴身伺候过,自然不晓得这一点。琴豆却亲眼见过,陛下明明在笑着,却亲自下令将一门三十二口处以极刑。如今见宛馨这般高兴的模样,自然是陛下将此事告知她时,满脸微笑。她回身猛的一推方暮,“不行,你现在就走,立刻!”
琴豆扯出一块包袱皮,将方暮来时所穿的衣裳放了进去,又取出十个金锭一并放入。她又想起什么,让门外的小宫女包了两包糕点,也放在包袱里,塞给方暮,急急的道,“书香姐姐有办法送你出去,离开皇宫,找人打听城门的方向,立刻出城去,一刻也不要耽误!”
“你,你这是干什么呀?”宛馨挡在门前,“陛下是要见方暮,又要吃了他,你把人放走,我,我该如何回复圣命?”琴豆道,“好姐姐,陛下不会为难你的,可是方暮就不一样了。他是男人,又是修仙之人,还进了陛下的寝宫。你想想看,这桩桩件件,哪一条不是死罪?”
“你是说,陛下笑里藏刀,要……”话一出口,宛馨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琴豆道,“连你都看出来了,更别说是我和书香姐姐?方暮马上就得走,不然小命就不保了!”
“我看,或许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坏。”相比起琴豆和宛馨来,方暮还是能稳得住的。稽小蕾的元神还在自己身上,如果真到万不得已那一步,让稽家这个“老”前辈出面,不怕稽展不放过自己。
“你懂什么呀,”琴豆推着他走到门边,“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方暮却笑着对她说,“怎么,在你眼中,陛下就如洪水猛兽一般,那么让人害怕吗?我看不然,陛下既然能治理一个国家,自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好!”
门外忽然传来击掌之声,琴豆和宛馨顿时脸色大变。方暮打开门,果然见到稽展站在门外,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方暮是吧,果然好见识!琴豆啊,你这丫头,竟然敢在朕背后弄鬼。你伺候朕这么多年,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方暮!”
“琴豆有罪!”琴豆跪倒,却依然哀求道,“陛下,方暮冒犯陛下,罪该万死。但念在他并非东女国之人,不懂规矩,又有救陛下的大功,就放过他吧,琴豆求您了!”
琴豆磕头不止,额头上顿时红了一片。稽展道,“宛馨,把她扶起来,唉,看来是朕平日太过严苛了,竟然把这丫头吓成了这样。看来,朕是要做点儿什么了。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和方暮说。”琴豆不肯离开,眼睛一直看着方暮,宛馨却将她拉了出去,小声说,“陛下若要处置方暮,仅凭你我两人之力,根本拦不住。”
“我,是我害了他呀!”琴豆欲哭无泪,却也无计可施。
房里只剩下了稽展和方暮二人,在东女国,稽展的地位至高无上,方暮屈膝,正要行礼,一双玉手托住了他,“不必多礼,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免了这些俗套吧。”
“多谢陛下!”方暮坦然的在稽展对面坐下,“陛下刚刚用了‘我’这个称呼,方暮受宠若惊。”稽展莞尔一笑,“看来我这个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的确没给你们留下什么好印象。东女国虽然自称为国,但在焚天这样的打过面前,不过是一座稍大些的城池罢了,这点自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