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贩王勇听说金龙寺中有人中毒被害,着实感叹了一番。他一人独居在夷希城,妻儿老小都在家中,倒也清闲自在。墨玄机担心暗杀王勇之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在王勇家门外守了一夜,都没发现那人再来,心道还是将此事与王勇挑明,也好让他细想想,到底有什么人曾接近过他,找出那个真凶。
于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敲响了王勇家的门。里面传来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谁啊,这么早,要买菜再等等吧!”墨玄机没有说话,从怀中掏了一个金锭,从门缝中扔了进去。金锭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里面的人安静了片刻,紧接着墨玄机面前的门就打开了,“贵人请进,您要什么菜,要多少,小的这就去张罗!”
墨玄机走进去,回身将院门关好。王勇睡眼惺忪,殷勤无比。墨玄机问,“你每日都给金龙寺送菜?”王勇听他这么问,顿时来了精神,“这您都打听清楚了?不是我吹,金龙寺那是什么地方,夷希城的圣地啊,给他们送的菜,我都是挑最好的,最新鲜的!”
“你可知道,你送的菜,把人吃死了?”墨玄机没想和他绕弯子,王勇吓了一跳,退后两步说,“不,不可能,我送的菜绝对没问题,都是我一个叶子一个叶子挑过的,怎么会吃死人呢?”墨玄机冷笑,“实话告诉你,紫霄阁飞云大师的亲传弟子方暮在金龙寺暂住,就是吃了你送的菜中毒身亡的,眼看金龙寺和紫霄阁两大门派就要反目成仇,你敢说这件事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小的冤枉啊!”王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墨玄机说,“你可知,就在昨天,你从金龙寺回来的时候,有人在身后暗害你!”他拿出那只夺魂钉,在王勇面前晃了晃。
“有人要杀我?”王勇再也撑不住,脸色煞白,“我好命苦啊,三岁没了爹,五岁没了娘,已经这个年纪了,连媒婆也不肯为我说门亲事,现在还惹上了塌天的祸事。爹,娘,列祖列宗,王勇不孝,不能为王家延续香火了!”
墨玄机见他哭的可怜,知道这件事中王勇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他把王勇扶起来,把他拉到屋里,问道,“你好好想想,就在这几天,你可见过什么可疑的人?”王勇浑身颤抖,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没有,没有啊,我从不与人多接触,更没有人愿意和我这个送菜的多言。”
“你再好好想想!”墨玄机不紧不慢的添柴点火,烧了一锅热水为自己泡茶,显然并不着急。王勇见他如此,也镇定了三分。片刻之后,他忽然道,“前天早上,我去给金龙寺送菜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他说,前天一大早,他像往常一样摘了最好最新鲜的菜,按照一定的数量,装筐准备送去金龙寺。一天前,金龙寺中的僧人吩咐,要一些顶好的鲜菜,价格不怕贵,尽管送去。王勇十分高兴,这样一来,他就能多赚一些了。
行至半路,王勇拐过两条街,发觉身后似乎跟着一个人。他停下来转身,那人没有躲开,反而迎了上来。据王勇所说,那人身穿一身灰色的破旧斗篷,浑身脏兮兮的,和街头常常出现的乞丐十分相似。那人诉说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希望王勇可以施舍一二,哪怕给些萝卜之类的鲜菜充饥也是好的。
王勇为难了,他身上没带钱,那些菜也都是有数的,不能短缺。于是他对那人说,“等我送菜回来,结了菜钱,给你买几个馒头充饥。”不知那人是怕王勇说谎,还是等不及了,竟然拉拉扯扯,不让王勇离开。
眼看送菜的时辰就快到了,王勇也急了。他用上十分的力气想要推开那人,却发现那样瘦削的一个人,自己竟然丝毫无法撼动,就像脚长在了地面一样。
听到这里,墨玄机忍不住冷笑起来。王勇正是壮年,每日送菜练就了一身力气,却无法推开那个人,只能说明那人并不是和王勇一般的普通百姓。他说,“后来呢,那人去了什么地方?”王勇道,“大概是见我坚决,又急了眼,后来那人就走开了,以后也再没见过。除了他,我想不到有什么可疑之人了。”
墨玄机说,“你这儿可有纸笔?”王勇犯了难,最后还是从邻居家中借了来。墨玄机寥寥几笔,将常安然的样子画在纸上,给王勇看。王勇上一眼下一眼看了许久,迟疑着摇摇头。墨玄机又在纸上添了一袭斗篷,王勇立刻叫道,“没错了,就是他,我认得出,就是他!”
有了王勇的指认,墨玄机高悬的心总算踏实了一半。只是眼下,贸然带王勇到金龙寺,只怕御羽堂的人不会认账,还会给自己和慈渡大师安一个沆瀣一气,陷害同道的罪名。所以再三思索,墨玄机把王勇伪装成女子,偷偷带回了紫霄阁。
那名被常安然掳走的金龙寺僧人是才剃度不久的,慈渡大师甚至还没来的及为他赐法名。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蒙着眼睛捆着手脚,不知自己身在何方,除了哀哀的抽泣,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计安冲常安然使个眼色,示意他把小和尚蒙眼的黑布取下。眼前一亮,小和尚见到眼前的两个陌生人,吓得止住哭泣,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们想,想做什么?”
常安然道,“别慌,别怕,我们只是有件小事,要你去做。”小和尚点点头,“你们说,我能做的,一定去做。只是等事情办妥了,还请放了我。我家中还有老母亲人,需要照顾。”常安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