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识得一些毒物,但从夏良那里拿到的,他却分辨不出,“师父,这毒药似乎是独门秘制,弟子分辨不出。”慈渡大师嗅到瓷瓶中似有一股甜腻的味道,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他微微一笑说,“这毒药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如果老衲没猜错,其中有一味钩吻却不常见。据我所知,钩吻对娇弱,培植过程当中稍有不慎,便会夭折。偌大的夷希城中,我只在一处见过,计安长老,是也不是啊?”
从慈渡口中听到“钩吻”二字之时,计安便知大事不妙。他侧头看了一眼常安然,只见他面色惨白,冷汗涔涔,想来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计安闭上眼睛,恨不得把常安然这个扶不上墙的蠢货从普渡殿丢出去,然后告诉慈渡大师,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计安长老,计安长老?”慈渡脸上的笑意越发和善了,“此毒药出自御羽堂,且不是寻常弟子轻易能够难道的,是不是啊?”计安尴尬的笑了两声,脸上的肉不自然的抖动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慈渡大师起身,走到计安面前,微笑道,“方暮中毒之事,我吩咐过不许外传,但各派素来豢养暗探,御羽堂知道这个消息也不意外。只是,你们带来的这个认证,带的却是御羽堂才有的毒药,这该如何解释呢?”
“或,或许是他潜入御羽堂偷盗的!”常安然慌了心神,只想着怎么替自己开脱。飞云大师转向夏良,“听到了吗,你可曾潜入御羽堂偷盗?”这个问题计安和常安然没有教过,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计安。
“你,你这和尚,看我做什么?”计安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倒头来却成了一场笑话。飞云大师冷笑一声说,“看来,这小和尚和御羽堂的渊源不浅呢,要不要我们先出去,等你们商量好了,再叫我们进来?”
“飞云师妹,你这是什么话,玩笑了,玩笑了!”计安一张老脸羞的通红,只想快些离开这里。飞云大师觉得此刻已经没有继续瞒下去的必要了,她冲殿外招招手,就见黎晴雪带着墨玄机和王勇二人走了进来。
“师父,我把他们带来了!”黎晴雪三人在殿外,把里面谈话的内容听了个清清楚楚,此时她看向计安与常安然二人,满是嘲讽。
王勇一见常安然,就“咦”了一声,等他再多打量几眼,忽然叫了出来,“没错了,就是他,我记得的,那天在半路拦下我的那个穿着斗篷的人就是他!”
“你胡说!”常安然心虚,顿时喊了起来。计安一把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妄动。计安假作惊异道,“飞云师妹,这位是你的得意弟子,那以为是墨家的公子,我是认得的。只是这一个又是什么人,怎敢在普渡殿大呼小叫的这么放肆?”
王勇常年到金龙寺送菜,法明也是见过的。他说,“这位是菜农王勇,每日都来送菜。”计安“哦”了一声说,“难道他和这件事也有关系?”墨玄机知道他不肯轻易承认,于是他不紧不慢的把找到王勇,又跟踪他,亲眼看到他险些被人暗害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拿出截下的那只夺魂钉,故意在常安然面前晃了晃说,“这夺魂钉并不常见,想来要暗害王勇的人,是不敢找自己熟悉的铁匠打造的。所以,我们大可以把城中的铁匠找来,挨个盘问一遍,看最近有什么人打造过夺魂钉,便知道在菜种做手脚,又要暗害王勇的人是谁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计安飞速的将眼下的形式分析一遍,这时候是要顾着礼义廉耻和常安然一起倒霉,还是丢卒保车保住自己,该做个选择了。
“且慢!”计安猛的站起身,回手在常安然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大声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背着堂主和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你要暗害方暮,到底因为什么?”
常安然被这一巴掌打昏了头,捂着脸看向计安,转瞬间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你,你胡……”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计安转向慈渡大师和飞云大师,痛心疾首道,“安然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本性纯良,不曾做过什么恶事。恐怕这次,也是嫉妒方暮太过出色,做了糊涂事。”
他朝着飞云大师跪拜下去,本以为对方会看在往日的面子上,虚浮一把,他也好有个台阶下。没想到飞云大师竟视而不见,眼睁睁看他跪了下去,丝毫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普渡殿中一时成了僵局,计安就那么跪在那里,连慈渡也没有让他的意思。看到二人脸上的表情,计安恍然大悟,自己竟是入了他们设下的局了!
“你们早就知道此事和御羽堂脱不了干系吧?”计安咬牙切齿的站起身,目光不善的看向慈渡和飞云二人,“恐怕那个方暮也不是真死,此时就被你们藏了起来!”墨玄机笑问,“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你刚才说的话我可是听的明明白白,我以墨家独子的身份为各位证明,方暮下毒之事,却是御羽堂所为,真凶嘛……”
他拖长声音,不住的在计安和常安然那两张失了血色的脸上来回打量,冷笑不止。常安然心灰意冷,明白事情到了这一步,计安是绝不会保自己的。一股恨意涌上心头,他不甘心就这么陨落,既然要死,就拉上计安一起死!
“是计安长老让我这么做的!”常安然跪在地上,向前爬行两步,重重的磕了个头,起身指向计安,大声道,“是他让我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