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刀收回,银白色的刃口闪着寒芒,几滴淡紫色的血液在上面流转。杨朵看到那鲜血的颜色心里一惊,知道依照自己的实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手,而那名为事实的河流却偏偏往那不可能的方向奔涌而去。
“你瞎啊,怎么不躲?!”杨朵气道。林晨握着龙牙刃的手都在哆嗦,心道这是处于敌对关系的人能说出的话么,这情景怎么看着跟谍战剧里女特工与敌军将领之间的nuè_liàn那么像呢……
流觞转身面对杨朵,将胸一挺,回了一句:“没错,我瞎。”说这话时一脸的理所当然,恍然间,似乎那蒙在眼睛上的黑色布条都放出了绚烂的光彩,颇有几分我瞎我骄傲,我盲我自豪的气度。
陈泉单手抚额,随即将烟头随口吐在地上,招呼着忧侍转身就走。他原本也不是来打架的,现在还没到他出场的时候,他只是想看看鬼侍们的实力究竟如何,顺便回收实验材料。原本还想拿四象战将做对手,检验一下实验成果,不过有流觞这么一搅合,他顿时觉得索然无趣。
陈泉这一走,流觞也不好独自留下,不然通敌的意味实在太明显。流觞故作潇洒地迎面走向四象战将,原本这样看着倒也颇显得从容不凡,可他似乎偏偏觉得意犹未尽,在与杨朵错身时稍稍停留了几秒,略微沉吟了几分,留下一句:“我去看看这战场之上可还有人值得我出剑。”林晨心里又暗暗说了一句:“话说你用得着和敌人解释这么多么?”
按理说这么尿性的举动是绝不会有人搭理的,流觞接下来绝逼会如同所有自恋又自大的装逼犯那般给自己打个圆场然后灰溜溜地夹着尾巴滚蛋,不过杨朵却鬼使神差地回道:“去吧。”
剑客又将头扬起,带着四十五角的高傲和淡淡的孤独,又回了一句:“那我去了。”说话间两腿像钉在地上一般,看那架势是死都不肯挪动半步,哪有一丁点儿想要去的意思。张晓夏手里攥着长弓,指节都有些发白,她几次想说“我操,你快去吧,别杵在这恶心我们了。”可看了看流觞肩头的那一抹幽紫,她砸吧砸吧嘴,还是忍住了。
我们都知道,一般大人之间无论遇到怎么奇葩的状况,多数都还是要给对方留几分面子的,一来表示自己有涵养,二来有些事儿当面说破实在伤人。不过单纯的孩子们却没有这些虚伪的顾虑,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恶心就是恶心,受不了就是受不了。于是布丁毫不顾忌地吐出一根蛰针以示不满,这根针势头奇准,真真儿的命中靶心十环成绩,基本可以誉为在奥运会场上能够直接拿金牌的一针。
流觞身体一颤,一道纤细的碧光已经从他身后刺入双腿之间。这剑客猛然将头转向布丁,肖佩佩慌忙将布丁搂紧,布丁像个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的孩子,趴在肖佩佩怀里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之前那股子淘气劲儿仿佛也随着那根针一起吐了出去。
肖佩佩却知道,如果流觞真的发难,她们五个加上布丁王小姐甚至这薄葬城中的所有灵能者在内,生还的希望基本无限趋近于零。这时杨朵赶忙走过来,牵住了肖佩佩握着法杖的左手,明确而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流觞最终还是去找值得自己拔剑的对手去了,走时和以往一样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过这次他却留下了一句话:“小家伙真调皮,孩子小不懂事,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