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娇还是笑眯眯的神情,“怎么?我有说过枇杷酒全给你们吗?我自己酿得酒,我自己买卖还需要告诉你们吗?卖多少银子,都是我自己乐意,大郎,你是不是哪里想多了?”
脸上带着笑,话语也是长辈对晚辈的温和态度。
但是话语却尖锐直白了。
怼得许大郎脸色一僵,“不是,老姑,我就是怕你们在家里卖少了,被人欺负,不知道果酒的行情,我同窗说了,果酒酿得好,可以进宫当贡酒的,那价钱就不是一般的好了……”
许娇娇嗯了一声,“大郎操心了,可是酒已经卖光了,只有等明年再说了。”
许大郎负气,他暗自紧握了他的双拳。
他这次原本是不准备回来的,他回来做什么?
他一介书生,要上学堂,农忙农事的,关他什么事情?
他是老许家长房长孙,这身份地位,多么的尊贵,按照律法来说,将来就是大家的当家人,这些粗活脏活,轮不到他来做,老许家这么多人,这么多泥腿子,生来就是做农活的,他只负责读书,将来光大老许家的门楣就行了。
他回来就是为了家里地窖里这批果酒。
上次走的时候,还没有酿好,现在好了,正是买卖的好时候了。
人家开出的五百文一斤的价格,他娘姚氏估算过,地窖里大概有个七百斤的样子。
那就差不多三百五十两银子左右。
这么多银子,到时候随便给家里扔个几十两的零头,剩下三百两,他能花好久!
每次与同窗们出去赏花论酒的时候,他的口袋里永远都是最干瘪的那一个,次次回家要银子,姚氏就说,家里没钱,不够开销的……
这下,计划泡了汤了。
怎么能不失望到失态的地步?
他深深的长呼吸好几口,才压下心头的暗怒。
明年再说!明年还有三百多天呢,这样穷困的日子怎么熬?
早知道没有期望,也没有失望。
他甚至都已经在同窗们面前,夸下了海口,说他马上就要发财了。
发财了,就去请他们好好的潇洒一回的。
……
许张氏见许大郎听说酒都卖了,整个人就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猜到他没有安什么好心。
破口大骂道,“你个狼崽子!狗东西,你是不是在打你老姑枇杷酒的主意?还好我们在家里卖了,不卖,你们是不是要抢了去卖掉?自个儿换钱?我告诉你们,你们都不用想,你们老姑酿得枇杷酒,做得枇杷膏,自己治病救人的收入都是你们老姑自己的嫁妆,不落入公帐,与你们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趁早都打消那些个不相干的见不得人的念头,想要银子是吗?谁不想要银子?那就自个儿去挣去!一个个的都想着天上掉银子呢?”
许成杰被骂得垂下头不说话了。
他不想正面与许张氏杠上……
心里却在冷笑,奶这是在说什么笑话呢?
未出嫁的闺女,挣得银子不都该落入公帐吗?
她挣那么多银子,都当嫁妆?
就算那地主家嫁闺女也没得给这么多银子的!
不过,这些话不归他来说,他只是孙子辈,他上头还有爹娘呢。
……
姚氏看着婆婆骂她儿子,骂得凶,急得直搓手。
她一直拿眼色瞧着屋外的方向,许大荣他们怎地还不来?
“娘,孩子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热心肠的,想着以前他们老姑千里迢迢大老远的上县城卖枇杷膏,一口热饭都吃不上,心疼,怕老姑又吃这个苦,就早早的上了心,跟人说好了,结果却卖完了,孩子心里失落,这也是人之常情,娘,孩子他确实是一片好意。”
许张氏回道,“好,酒的事情,咱们不说了,继续说那几个箱子,你卖得这么便宜,你那二十两,我也不跟你收,你给老娘把东西拿回来,我们自家人吃穿用了都不卖了!”
罗氏闻言欣喜,“对,娘说得有道理,那些点心,漂亮的盒子装得齐齐整整的,一看就是宫里娘娘才能吃到嘴的好东西,我们是泥腿子,如果不托老妹的福,怕是这辈子都吃不上这么高级的点心,我就想着,如果能吃上一口这样高级的点心,就是让我死我也能瞑目了。”
说得那陶醉的样子,恨不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没有尝味道,她是光靠想像,她都能把自己给陶醉到。
这也是一种吃货的境界了。
许娇娇嘴角抽了抽,早知道,她是该给罗氏留上一盒子的。
许张氏不客气的白了罗氏一眼,罗氏吞咽口水的声音顿时止住了。
杀气腾腾的又看回到姚氏的身上。
姚氏受不了许张氏这股压力,磕磕绊绊道,“娘,我之前预估差了,不知道县城的行情也不怎么好,加上真的是急了,大荣说正事要紧,家里要秋收,还有四弟的事情……”
这原本是打算让许大荣来说的,这是被许张氏逼得不得已了。
许张氏骂声一顿,“老四?老四怎么了?”
许老四走的时候,保证了又保证,说秋收之前一定归家的,几个月了,做什么样的生意,也该回来了。
现在还不回来!
许张氏每次想起他的时候,也会把罗氏给臭骂一顿。
不过,许老四是个浪得没边儿的性子,他到不是跟许老大一家一样故意偷懒,不回来干活,是他这个人浪起来就管不住自己,走得远了,回来就赶不及,错过好几回秋收,回来被许张氏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