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红团子,在雪山林里穿梭,速度又快,来去如风一般,像两道自由自在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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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阳雪山山顶。
亭台楼阁上都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在一片茫茫的白雪皑皑当中,更加增加了一些意境。
风大,雪大。
料峭得让人脸颊都生疼生疼,哪怕戴上了皮帽子都不成。
此时,几个穿着皮袍子,大毛大氅的贵家子弟们在山中的一座高大的亭阁当中,饮酒赏雪。
亭阁上被冰覆盖着几个流金的大字。
斜远阁。
非常的有诗意。
这亭阁有一半是建在悬崖边上的,下面用柱子支撑着,看起来就好像是要斜远飞去的仙阁一般。
这是冰阳雪山上的独有一处风景点。
站在这阁内,看其它风景也是极好,视野开阔,大气,入目,遍地雪山,仙气腾腾……
“都说山上风雪大了,会闹鬼,我看这里好好的嘛,哪里有鬼了?”
一个少年站在斜远阁里,望着周围冰雕如画的风景,放声大笑道。
其它几位也都是十七八九左右的少年人,均是意气风发,豪门贵公子的装扮。
一身厚实的衣服,披着大毛大氅,足登厚实的毛靴子。
“我看鬼是没有的,雪仙子说不定就有,肯定还是个美貌的小娘子……哈哈哈……”
“可是我听说最近真的有人爬冰阳山,中了邪了!”
“嗨,那肯定是穷苦人家,穿得少了,上山来冻傻了冻疯了,哪有鬼?再说了,就算有鬼,它们也不敢出来冲撞我们这些贵人,我们身上自带福气,妖邪是近不了身的。”
几个富家子弟嘻嘻哈哈的,大声谈笑着。
他们都是冰阳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家里有得是钱,整日无所事事,东游西逛的,近日听说冰阳山闹鬼怪,人横胆子大,就相约一起跑来探究虚实。
山腰中的那几个小厮,就是他们留下的,不让其他人上山顶。
他们还带来了温好的酒,一边看风景,一边大声的谈天说地。
有个人看着这么好的风景,还雅兴大发,“来来来,这么好的雪景,咱们也学那文人雅士,各人念句诗歌助助兴,喝酒写诗,你们说咋样?”
“何博霁,你能写个狗屁诗出来,哈哈哈,你家夫子被你赶走了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吧,你会写个狗屁……”
那个叫何博霁的少年也不脸红,“老子赶走夫子,是因为他们都不够教小爷这么有才华的人,小爷写诗还用人教?天生就会的好吧!”
“你天生就会喝酒我信,天生会写诗,拉倒吧,哈哈哈……”
何博霁把酒壶子往亭阁中间的石桌上,重重一放。
大声咳嗽两声,“狗日的东西们,你们不信小爷,小爷今天就给你们露两手!让你们开开眼!你们给何小爷听着……”
少年们纷纷吹口哨,各种起哄,笑骂。
兴致勃勃的都看向何博霁。
何博霁憋红了脸,抓耳挠腮的,冥思苦想,想拼出几句关于雪的诗句来。
可是越是着急,他就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料峭的风雪吹来。
其它人都纷纷的捂住口鼻脸的,何博霁脑子里转动着想诗呢,没捂上脸,任寒风刮过去了。
等风雪过去了,其它几个少年们骂骂咧咧的回过神来。
“麻的,妖风啊!”
“这是真冷,老子脑壳有包,不在家里烤火跟你们上这里来耍……”
“喂,何博霁,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能行就算球,等你一句诗,人都要冻成冰雕了。”
“他能行个屁,他赶走了八九个夫子,他爹气得头发都掉光了?每次见他就是一顿揍……”
……
正说着,就见亭阁中间的何博霁突然动了!
只见他一声哭腔,就跪倒了下来。
他双腿一路跪行,跪到了旁边的一个少年面前,一把就抱住了少年的腿。
“爹!爹啊!我错了!!”
这个少年懵逼了!
不知道何博霁这是玩哪一出?
他们平时虽然都是一起玩的,家境都不错,互相开玩笑打骂都随心,好兄弟好哥们,但是,这些人当中,还是要数何博霁的身价要高一些。
无论是论家里的钱财,还是家世地位,何博霁都比其它人要强上那么几分。
平时玩笑归玩笑,何博霁给人下跪,抱着喊爹的,还是这么头一回。
少年反应过来,就要扶他起来,“喂,你搞毛啊,何博霁,大冷天的,小心膝盖骨受凉了,老子不是你爹!老子可没你爹牛逼!”
其它几个少年哄然大笑。
何博霁不起来,仍旧死死的抱着他,痛哭流涕道,“爹,你别打我了,爹,我是真的不爱看书,爹,你把我送去战场,我何博霁能打仗,我的命不要了,拼在战场上保家卫国都可以,我外公一家都是镇守边疆的英雄,你把我送去那里,爹,我真不想读书了,我不是那块料啊……”
看到他哭得那么伤心失意,满面是泪,鼻涕眼泪一把糟的样子。
这不像闹着玩的……
这是咋地了?
突然,有人打了一个冷颤,“何少,他,他是不是疯了?”
被何博霁抓住的少年开始后怕了,“博霁,你醒醒,我不是你爹,我是知蓝啊!王知蓝啊!!你哥们,你还认得我不?”
何博霁仿佛尤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刚才是哭,突然间就变成了凶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