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又拿眼看许大荣。
许大荣见事已至此了,暗叹口气。
他这个锅甩错了。
他要是硬扛下来,他来认了的话,他有把握顶多一百二十两,就让许有德夫妻相信了,可以收场。
结果甩到姚氏身上去了,姚氏挨不得打,又心里虚,没两下就把实情给说了。
连帐目单都拿了出来。
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顺应着下场了。
“你个恶妇,你竟然背着我瞒了这么多银子,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拿着巨额银子跑路?还不快把银子交出来,交给爹娘,这是咱们老许家公中的银子,岂容你个恶妇染指?”
特意说了公中的银子。
转头就被许张氏给喷了一脸,“什么公中的银子?是我老闺女娇娇的银子!公中哪里来的银子?是你们交了一文上来,还是你兄弟们交了一文?脸倒是大呢?别墨迹,赶紧的把剩下的银票给老娘交出来。”
姚氏无法,“娘,我回屋去找找,兴许是带上了,可能忘记放哪里了。”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找。”许张氏拿着荆棘条子就要往外面走。
姚氏又慌了,她哪里敢领许张氏去她们屋子里头搜东西?
许张氏的眼尖眼贼的,万一看上她们的好东西……
“哎吖,娘,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是带在身上的,在这里……,娘,大荣用去了八十两,这里还有二百四十两银票的,您数数……”
全屋子里的人:……
均是无言以对。
就眼睁睁的看着姚氏从她的贴身腰包里,摸出二百多两的银票来……
各种震惊,惊叹,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了。
他们都是傻了。
许老四那羡慕的目光,只差流口水了。
许大荣是被抽狠了,抽得身子骨都动不了,要不然,只要能动一下,他都想上前去一脚把姚氏给踢死。
竟然真的把他的银子都给了出去。
大郎大丫眼里满是不舍得……
许有德惊得连手里的老烟枪都拿不稳了……
许张氏数完银票,数目对得上。
除了二百四十两的银票之外,姚氏的腰包里还有几两碎银子,许张氏没要她的。
扔回给她了。
这才放过了姚氏。
姚氏如蒙大赫。
她已经不敢抬头看任何人了,特别是许大荣。
银票拿到手之后,许张氏都交给了许娇娇。
“你们这群混帐东西们,今天我还是把话搁在这里,我们家娇娇赚得东西都是她一个人的,她爱给谁花给谁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你们所有人都不能眼红,也没眼红的资格!想要银子,老娘早就是那句话,自己去赚去!我们娇娇已经仁至义尽了,屋子翻修是她拿出来的银子,老二是她花银子救的,老四你在冰阳城作孽,我们娇娇也亲自去跑了一趟,她对你们都有天大的恩德,你们自己心里都要有点逼数,若是谁以后还敢打她银子的主意,老娘就把他赶出老许家的门去!都听到了没有?”
这个时候,谁还敢有意见?!
许大荣若是放在平时,还敢提出点什么怨言,现在他犯了这样的事情,他还敢吗?
大郎也是相当有意见的,一个姑娘家,未嫁人成亲之前,做的事情都应该是属于家里的产业,怎么就是她个人的了?
谁家不是儿子为根,将来百年之后,都是孝子孝孙摔盆送终的?
可是,大房出了这种事情,他这个长孙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若说是枇杷膏挣得银子,用上了家里的劳功力的话,他还能有理由说个一二。
这次是卖了几个箱子的货得来的银子,都是许娇娇给人治病,别人送她的,与家里人一点关系也无。
他也找不到下口的理由,当然,更多的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触许张氏的霉头。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张氏把姚氏手里的几百两银票拿走,心里痛得慌。
大房不出声儿,二房里几个孩子们第一个响应了许张氏。
“我们知道了,奶!老姑待我们好,我们都记在心里,我们不会做那狼心狗肺之人的。”
老四身上疼得半死,看到大房里的银票都被许张氏缴了出来,却感觉到莫名的痛快。
“我们知错了,娘,以后,保证不眼馋老妹的东西了。”
许有德也开口道,“既然知错了,就好好的给你们娘,给你们老妹道个歉。”
这语气就是松口了。
两人欣喜,赶紧向许张氏与许娇娇两人道歉认错。
其实回来的路上,许老大与许老四向许娇娇道歉了不少,话熟得不能再熟了,都是些保证以后不这样,枉为兄长,被钱迷了眼,一时糊涂之类的。
向许张氏道歉也就是磕头为主,许老大身为秀才,端着矜持,没有向许张氏磕头,但那也是好话说尽,各种认错悔改,还拿圣人的名义起誓言,再这样,就让他身败名裂,恶疾缠身什么的。
许老四更是不甘落后,各种赌咒发誓,不在话下。
……
许娇娇先让他们表演完,才道:“既然爹发话了,大哥与四哥也都诚心悔悟了,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我要是狠心的话,大哥与四哥在冰阳城请人假扮官差的时候,我就让人家真官差把他们抓进去吃牢饭了。”
许有德十分感激,“还是娇娇你行事大体,懂事。”
在人家官府门口,合伙冒充官老爷,这个罪名可不小。
这是藐视人家冰阳府,人家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