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四被全家人盯得不自在,有种脸没地方搁的感觉。
要是道歉求人有用,他一路上,不说求了许娇娇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
可是,它不管用啊!
这么多眼睛盯着,许老四难以启齿。
许有德一看这阵势,就知道事情还不小了。
“说,怎么回事儿?”
许老四又拿眼瞟了瞟吃饭的许娇娇,他避重就轻道,“爹,娘,也没啥大事儿,就是老妹不让我在县城里干了,说爹娘在家里辛苦,家里缺人手,让我回来给家里,给爹娘帮忙的,家里的猪崽子们多,要人喂,柴要劈的,酒坊里更是忙,还有五弟的窑厂处处都缺人手,我一想,也是这个理儿,我一个大男人就该在家里做正经活计,县城里酒铺子现在已经走上了正轨了,我也可以放手了。”
越说,他自个儿越来劲了,就仿佛是真的似的。
期间还咳嗽了两声,给自己壮胆。
见许娇娇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他以为许娇娇还是顾着他这个四哥的面子的。
就越说越光明正大了。
许张氏呸的一声,把他的话打断,“你个狗东西,让你说句实话,你倒是吹上了!老妹儿为什么不让你干了?给老娘说实话,不给老娘说实话,老娘拿大扫帚抽死你这丫的这身贱骨头,撕了你这张不说实话的烂嘴!王八羔子,你爹娘问你真话,你给老娘东扯西拉的,再扯一句废话,老娘撕了你的嘴。”
说着,就要上前来跟许老四动手。
许老四绕着大饭桌子就跑,“娘,我说,我说,县城里,咱们酒铺子的生意好得很,好多以前跟咱们家有枇杷膏生意的人都想多买点,可是每天又限量销售,老妹儿又不让走后门,都要排队去买,并且,每个人不能超过两斤的份,这样好多人都不满意,说咱们家不像是做生意的样子,说咱们这样是沽名钓誉,我怕影响了咱们铺子的名声和口碑,就想了想办法……”
许有德与众人一听,这好像说得倒是个正经事儿来着,县里的生意好,他们知晓一些,但不知道好到这个地步了。
每天排队,还限量限额的,都有人买。
心里头也是高兴的,不说别的,他们老许家公中是占了酒坊一成股份的。
这生意好,到时候分得也就多。
个个都张大耳朵,静候下文,看许老四想出了什么好办法来……
就听到许娇娇喝完鸡蛋汤幽幽道,“他就往酒里掺了水,拿掺了水的酒去卖,想给咱们酒坊增加名声和口碑!”
乡下人朴实,都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层面上去。
这是弄虚作假啊!这是黑良心啊!
听许娇娇这么一说,都吸了一口气。
特别是许有德,气得老烟枪都拿不住了,抖了几抖,“你个混帐老四,你老妹可说得是真的?”
许老四赶紧狡辩道,“爹,我兑得水不多,真的,兑了之后,口感什么的都没有变化,跟以前一样的好喝,这样的酒昨天已经卖了一天,没一个人发现的,今天照样有人排老长的队来买。爹,咱们家的酒品质如何,您是知道的,这么好的酒,兑点水怎么了?兑点水了,照样能卖掉,照样生意好,还能多卖些银钱,同样的酒,能多卖点银子出来,它不好吗?”
许有德气得说不出话来,把手里的老烟枪一下子就砸向了许老四。
“你住嘴!你个畜生!你……你……你……”
许老四不敢躲,要是躲开了,这老烟枪的杆子铁定摔在地上能摔破。
这老烟枪跟许有德多少年头了,要是摔他摔断了,那估计更是火上浇油了。
就挨了一个结实,顾不上身上火辣辣的痛,顺手接了过来,给许有德又端正的放回到大饭桌之上。
许张氏也是七窍生烟的,“老四你个王八羔子,你哪里是想为家里多卖掉银子,你是想为了自己多卖点私房钱吧?你还兑水!哎唷,老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个黑心肝烂五肠亏良心的狗东西唷!上次你去冰阳城贩酒吃亏上当被抓大牢的事情,你转眼间就忘了?那次不就是因为你个狗东西往酒里兑水被抓了?你是个人啊!你自己作死,你不要拉你老妹儿,你老妹儿做个生意容易吗?养活你这个王八羔子不说,相信你,给你钱赚,你个王八羔子倒好,背地里给你老妹儿捅刀子!你个砍脑壳的王八羔子,你自己要寻死自己死去,你敢连累你老妹一丝一毫,老娘直接拿刀砍死你,也不要你这个孽障儿子!”
许有德又想起上次在冰阳城,老大与老四合伙起来,骗家里钱的事情。
起因不就是因为老四去冰阳城贩酒,往酒里掺了水引起的吗?
更是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血淋淋的例子都在前头,现在,他还是明知故犯。
“老四,你怎么这么糊涂啊!糊涂!做生意的人,最讲究的是诚信两个字,你要是坏了咱们清溪许酒的诚信,酒坊的招牌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银子是赚不够的,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为人诚信,你这样做,不仅是让你老妹不好做人,让酒坊招牌名声受损,更是让祖宗蒙羞!你个混帐东西!你能把你爹我给气死。”
许老四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咬了咬唇,也只能忍着。
许老二痛心疾首的神色,“四弟,你这事情也办得太不厚道了,银子是个好东西,但做人要有底线,不能为了银子,连做人的底线也失去了,那我们跟那畜生有什么区别?要是为了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