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张氏也不似旁人,廖氏这么一卖惨,旁的人自然要顺着安慰一二。
但是,许张氏不一样。
她就看不得廖氏这样假惺惺卖惨装可怜的人。
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烦得紧。
“廖大妹子,你也别说那些有的没有的了,你不回礼我真没有意见,你自己不怕给你们老廖家丢人,这事儿还轮到我来操心吗?什么回得轻了怕人笑话?找这种借口做什么?本就是一片心意,我们家反正是看在廖青的份上,给他准备的回门礼,你们家若是不拿我们娇娇当回事,不给回礼,也在你们。人都长了两只眼睛,一颗七窍心的,公道自在人心,就算手头真不活便,你们家不是还有几棵桔子树吗?装一篓子桔子回来,也是个心意?算了,不说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我还有事要忙活,你要是没事我就不留你了。”
廖氏怎么会没事?
就是有事儿才来的。
廖氏忙道,“亲家母说得在理,亲家母这是好心为我着想,才跟我提点这些,我心领了,这样一说,我确实做得不对,合该装几个桔子回来也比空手强。”
这是把姿态放低了。
许张氏没空跟他闲扯了,要走的架式。
廖氏又道,“亲家母,我今天来也确实有事儿,今天是发工钱的时候吧,我既然来都来了,亲家母,你能不能把廖青的工钱先发给我,我捎回去,大宝小宝还等着他们哥哥的工钱,交学费,你看?”
许张氏顿下脚步!
重头戏来了!
这才是廖氏今天真正来的目的。
什么送虾仁炖鸡蛋的,都是幌子,这是厚起脸皮来要工钱来了。
许张氏等了她这一天好久了。
“廖大妹子,你说什么?我刚才没有听清?这老了耳朵就有些背了。”
廖氏知道许张氏是故意这样说的,但她没有办法,还是厚起脸皮,又说了一遍。
“亲家母,廖青虽然是成了亲,但我们廖家就他一个成年的男丁,您也知道情况,我身体一直体弱多病的,他爹老廖年纪大了,往年出去挑货担走四方的时候,外面辛苦时常餐风露宿的也得了一身的毛病,都做不了什么重活计,现在大宝小宝又小,指不上什么,三个闺女嫁出去了,婆家都不殷实,更帮不上什么忙,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就是廖青这孩子了……”
许张氏一拍手,“哎唷,廖大妹子,你这话说得有意思啊!廖青已经是我们老许家的上门女婿了,怎么还是你们廖家的?你不知道他已经上了我们老许家的祖谱了吗?你要是不知道的话,我喊几个我们许家村的人和你说道说道?我们全村的人都去恭喜过廖青呢,廖青进了我们老许家的门,跟你们廖家没有关系了,你还来要他的工钱?是不是想太多了?”
这声音有些大,酒坊里的工人虽然都下班了。
左右乡邻们还在的,都纷纷出来伸长脖子张望。
廖氏知道来要工钱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不想声张,才掐准正午这个点过来的。
能不闹翻脸,不声不响的友好解决,那是最好了。
没想到,许张氏的声音这么一拔高,吓了廖氏一跳。
“亲家母,你小点声音,我这不是来跟你商量的吗?上次和娇娇闺女和我儿子廖青他们商量了一下,他们都说没意见,让我过来和你说,难道我娇娇闺女回来没和你说吗?娇娇闺女也很体谅我们家的难处,廖青虽然是你们家的上门女婿,他也是我们廖家的儿子,廖青表面上话少,实际心底还是十分疼我们两老的,毕竟我们家把他养大也不容易,要是亲家母有意见的话,这样吧,廖青的工钱我只要一半,另一半归你们老许家,你看怎么样?”廖氏越说越心虚。
许张氏打消了她的念头,“你省省吧,一个大子儿也不可能给你!以前看在你是廖青娘的份上,廖青没跟你们分家,可以让你来领工钱,现在廖青是我们家的上门女婿了,上了我们老许家祖谱的人,他就是独立成了家的男人了,谁有资格拿他的钱?我们老许家也不要他的工钱,我们老许家可没有没收家里人工钱的事情,都是自己赚的辛苦工钱自己留着,你想要他的工钱可以,你自己去问他要,我这里你是领不到一文钱的,你没有这个资格了。”
廖氏听许张氏的语气坚绝,也来了气,“怎么就没有这个资格了?我把他辛苦养大,他成了亲,难道就不认我这个娘了吗?”
“认娘跟被娘剥削是两码事,你嫁出去的三个女儿,你没说去问她们要银子花?”
“儿子跟女儿能一样吗?女儿是嫁出去的姑娘沷出去的水……”再说了,女儿们都不如廖青能挣银子,如果有,还不是可以时常去要点回来接济接济?
许张氏冷笑,“女儿是嫁出去的姑娘沷出去的水,廖青是给我们家当上门女婿的,也是你们廖家沷出去的水,有什么不一样?你莫非还想从这沷出去的水里再捞回来一些?这个我们老许家可不是好欺负的,你知道以前的老元家吧,元春花的例子摆在这里,你知道后果的吧?我们老许家对付那些不开眼的,吸血鬼一样的亲家,也是有经验了的,该送官的送官,该坐牢的坐牢,老元家现在自己把自己作得家破人亡了,只要了解情况的谁不说他们一声活该?”
廖氏打了一个冷颤,老元家谁不知道?
方圆十里村子里最大的笑话!
人人都指点他们家卖女儿,一家子好吃懒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