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二叹了一口长气,说,“就是四弟这个糊涂的,明显也是被人骗了,怕跟着去受大罪……”
这也正是许有德担心的问题。
再不成器,也是亲生的儿子啊!
要不然,他能气急之下,差点中风吗?
许张氏还嘴硬,“受大罪也是他自己找的,他个狗东西,差点把我们全家人都连累了,差点把酒坊都败了出去,还同情他做什么?指不定他与人伙同回来,又是演戏呢?一招接着一招的使……”
这样一说。
众人又沉默了。
也都有些力不从心。
救许老四要拿千两银子,谁出得起?
要不就是酒坊里的方子!
给了方子,清溪许酒以后不就等着关门大吉吗?
可是,许老四到底是老许家人,这样眼睁睁的被陷害,被抓走了,心里也不舒坦。
至于演戏的什么的,其实大家又不傻,这事情一看就不对劲,许老四有什么能耐去请动省城的官差老爷来许家村里,配合他演戏?
他是真的被人设了下局,下了套,栽进去了。
众人都寂静的时候,还是许娇娇开口了,“爹,娘,都别担心了,我与廖青商量一下,请人悄悄跟着四哥去省城看看情况,省城官衙抓了四哥去,肯定还会再审的,拐人妻室不是死罪,坐几年牢,吃点苦头什么的,还是会放回来的。”
怕就怕得是,恶人奸计不得逞,在许老四这个眼上投入了这么多时间,人力物力,没在老许家捞到半点好处的,对许老四不利。
这样没底线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多是亡命之徒。
……
有许娇娇开了口,许有德露出感激之色,“娇娇……”
千言万语的,一下子哽咽住了。
惹得许张氏也想哭,教训他道,“遇上事情了,你就只会叫闺女,瞧你出息的样子,一把年纪了,又不是个娘俩,还流泪,给老娘回炕上去歇着去。”
全家人的主心骨现在也就是她的老闺女了。
遇上大事情,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的,人家还能指靠着许有德。
现在许有德这样了,也指靠上了。
幸好,还有娇娇,还有好女婿廖青两人。
几个儿子生得五大三粗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人人都下意识的望向许娇娇。
罗氏也眼泪巴巴的,“孩子他老姑,那个杀千刀的,再怎么样,也是几个孩子的爹……他老姑……”
虽没有明说,但这言下之意……
谁都懂。
许娇娇嗯了一声,“我知道,我尽力,四哥他自作的肯定 会受苦的,我们之前把什么利害关系都讲清了,他自己不听,落到这般田地,肯定是会受苦的,我尽力。”
廖青站在许娇娇的身边,如同座山一样,让她可以依靠,她并不是很慌。
家里人又说了几句, 许张氏觉得累了。
扶着许有德回屋去休息,
许有德整个人都苍老了好多岁,身形佝偻的直不起腰来,被许张氏扶着,看着都不如许张氏高大了。
一手被许张氏扶着,另一手被许老二搀着。
回屋前,对许娇娇道,“娇娇,你尽力而为就行了,你平时跟我们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有什么人缘关系,能帮得上就帮,帮不上,也是老四的命了,不为难你们自己。”
“好的,娘。”许娇娇又叮嘱了许张氏好几遍,好生照顾许有德。
再有下次,估计就有可能中风躺在床上不起了,偏瘫了。
那就真的后悔不及了。
叮嘱完了,才与廖青出门去,要请人暗中,追许老四他们一行人,时间越快越好。
刚出了门,许老五跟了上来。
“老妹儿,让我跟着去吧,省城里我熟悉,我在省城学了艺的,御造坊里的几个师父都待我好,我兴许跟去了,能帮上四哥什么忙。”
许娇娇她不赞同。
“我们家人不能亲自去,我们家与四哥已经断绝了来往,再派人去被人看到了不好说,再说了窑坊那边,你也走不开,我再另想法子。”
许老五转念一想也是。
只能叹一口气,回窑坊做活计去了。
只剩下许娇娇与廖青两人商量。
“我四哥怕是没有好果子吃,这次有可能丢了性命都说不定,他被盯上,我也有责任,都是因为我们酒坊的利益,如果不是想打我们酒坊的主意,他也不会被恶人盯上,所以,人我们尽量要救。廖青,你觉得呢?”
廖青比许娇娇理性很多,“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想打酒坊主意的人多了去,老许家这么多人,都没有上当,就他一个人着了道?怪谁?你三哥,二郎都是在县城里,别人怎么没有找上他们?所以,娇娇,你四哥大半是因为他咎由自取的原因,主要责任并不在你的身上。救他是情份,救不了也不要自责。”
许娇娇点头。
这个道理她也懂。
廖青又说,“人还是必须要去救的,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设局,没得让他们这么轻易的逍遥法外,娇娇,依我们现在的能力有限,还是请求一下何老板他们帮忙,日后,他们的人情我们再还。”
在清水镇的范围内,还好。
都是乡户人家,闹再大的矛盾,能吵吵就吵吵,能打架打架,都不是问题。
一出镇,出县城,就不仅仅一只是吵架打架就解决得了,现在处处受掣肘的滋味不好受。
是该有个功名傍身,能压得住场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