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官军阵中有人出马拦截,李赤心见了心中高兴,他和阵前的双喜两个人,都以为是闯王李自成派人前来接应他们了,李双喜人少,这时见了自家人更是乐得满嘴小虎牙都要掉了。
不过李赤心还算老道,他定神观察了好久,在这几匹马的后面却再没有烟尘扬起,他觉得好像有点坑,自家的二爹李自成好像有些不靠谱,他好奇心起,立刻用臀部驱策乌骓马上了身侧的一个小土丘,揣起疑惑和失望,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战场上,再一次仔细观瞧起来。
正面的战场上,奉李赤心将令前来接应双喜的‘老虎’,也是个脾气暴躁的小伙子,对敌阵上贺国英骄横的叫骂实在听不下去,勒马来到双喜的面前,忿忿地对他说:“双喜将爷,咱们虎贲营红旗的人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咱们难道变成乌龟了么?你让我去把他捉来!”
李双喜也正火顶脑门,他本想自己出马去擒万人敌,但因官军人马是自己亲兵和援军的几十成百倍,他是身后这些人的主将,不能摸不清官军的底细就贸然出阵,所以只好忍气听着‘万人敌’在两军阵前的叫骂与挑战,等待着不远处大哥李过的将令。
李双喜也曾悄悄地勒马出阵,只等着万人敌来到百步之内,就用利箭把他射死,以泄心头之恨,但是‘万人敌’也不是一勇之夫,在学堂上他可以逞匹夫之勇,而在战场上他同样很机警,总是不到闯军的弓箭和强弩的射程之内来,李双喜见他只在一百六七十步之外溜达,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老虎’请求出阵,去捉拿嚣张得不可一世的万人敌,他想都没想就立刻同意了。
他也想知道贺国英几斤几两,想让‘老虎’去抻量他一下,看看这个鼻孔朝天的万人敌是不是对手。
李双喜小声嘱咐‘老虎’说:“你挑十个弟兄带去,要乘其不备突然冲到他身边,打他个措手不及;还有,用巧不用拙,不能胜就回来,懂了吗?”
他见‘老虎’表情慎重地冲自己点了头,就说了声:“你去吧,我给你掠阵!”
‘老虎’向着双喜一抱拳,说了声:“末将领命!”
他立刻转身,去队伍里挑了十个随自己前来的虎贲营红旗亲兵,人和马看上去都是非常的精壮,十一个嗑过药的药人悄悄地接近前队。
这时刚好有几匹快马突入两军阵前,‘老虎’等人见机,猛然从前队的人缝中闪出,像十一支利箭一般射向了骄狂的‘万人敌’。
‘万人敌’贺国英随是在发飙,可他在战场上却是一个乖觉的人,早已经在防着农民军中有这么一手;阵前突然闯入的几匹马虽然分了‘万人敌’的神,可他终究是久经沙场的骁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为将的基本功,一心二用更是不在话下。
等到‘老虎’等十一个骑兵飞驰到他的身边的时候,闯入阵前的几个人也快到了近前。贺国英心里倒是暗赞了一下,心说“倒不是庸才,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
李双喜嘴角紧绷看着阵中,直到‘老虎’趁着前面急促的马蹄声掩护,这才闪电般地冲向贺国英,这才稍稍有些放下心来;他见懒懒散散正趾高气扬骂阵的贺国英,突然挺起手中的那根丈八铁矛纵横盘刺,端的是又疾又狠,转眼之间十一个虎贲营红旗的壮士,就被‘万人敌’刺倒了几个,还有几个闯阵的闯军也是在顷刻间就带了伤。
首先向‘万人敌’贺国英发起突袭的‘老虎’也带了伤,他一面与贺国英拼死缠斗,一面大声命令闯阵的几个人,赶紧回归己方的军阵,他自己仍然悍不畏死的力战不退,‘老虎’率领着余下的三个人与‘万人敌’贺国英在拼命格斗;李赤心远远地看出来,实际上‘老虎’他们几个,已经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骄横的‘万人敌’此时正杀得兴起,沉寂的官军阵营中,人们也终于大声喊叫着为他喝彩;不料,倏然从对面农民军的阵营中又奔出一人,他骑在白龙马上,手中高高举钢鞭,大叫道:“弟兄们都退下歇息,看我来活捉这个姓贺的王八蛋!”
万人敌立时撇开了这四个人,他一直在揣摩着双喜,眼下见正主出现,自然不敢怠慢,贺国英盘桓铁矛,将长矛横担在铁过梁上准备迎敌。
李双喜的白龙马闪电般飞驰到了阵中,两个仇敌也不说话,‘万人敌’的战马微横,他将手中长矛借势一摆,冲着高举钢鞭的李双喜分心就是一刺。
双喜不是那种粗豪的将令,他的武艺大多是李过亲传,而义父李自成也传授他不少的绝学,特别那是一招“敬德夺槊”,更是李自成保命的绝招,即使英雄末路之时,李自成依然赤手空拳,凭着“敬德夺槊”的绝技,杀掉了十数个趁火打劫的民军。
李双喜高举钢鞭,就是成心卖一个破绽给‘万人敌’,见贺国英果然上当,他将钢鞭在胸前一立,冒着寒光的铁矛就到了面前,冰冷的矛尖已然将将触碰到了双喜的护心镜上,尖锐刺耳的声响让他极为清醒。
随着“刺棱”一声摩擦音,李双喜乘着白龙马的力量,将上身猛然一扭,钢鞭与铁矛的矛尖擦出了一溜火星,但是沉重的铁矛却被双喜用鞭格到了一旁;贺国英紧跟着就是连环三刺,这第二刺之下,铁矛更快更猛,他巴不得一下子就从李双喜的前胸捅到后胸。
贺国英还是失算了,绝艺之所以称绝,就是这一招是经过千锤百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