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电话响了,把孔灵一下子拉回了现实。是一条垃圾短信,孔灵删掉它,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准备下班。
回到家后,她发现停电了,肖金棉点着蜡烛在楼道里倒腾电闸。
孔灵说:“别弄了,黑灯瞎火的,万一弄坏了怎么办,还是明天白天再说吧。”
“白天我们都上班,谁弄啊。”
“我给房东打电话。”
“不用打了,我早打过了,整个楼层都停电了。”
“哦。”孔灵抹黑进了屋,直接上了床,准备睡觉。
“灵灵,帮我拿一下蜡烛。”
“我睡了。”
“啊,这么早就睡了。”肖金棉拿着蜡烛从椅子上跳下了,端着椅子走进了屋里,然后将一大堆工具收进了抽屉里。
“那我也收拾一下,睡觉了。”
“哦。”孔灵应了一声。
肖金棉收拾完后,躺在床上睡不着,就借着蜡烛看书。
孔灵眯了一会儿,睡不着,就盯着天花板说:“金棉,你说我们能在这儿混下去吗?我怎么感觉前途一片渺茫。”
肖金棉放下手中的书,摸着孔灵的额头,认真地说:“傻丫头,不管未来怎样,我都会陪你一起走下去的。别害怕,再黑的夜,只要有我陪伴,你就不会感到孤单。”
“干嘛呀,你以为你是诗人啊,搞得这么煽情!”
“好了,好了,乖,睡觉了,明天还得上班呢。”说完,一把将孔灵搂进怀里,钻进了被窝里。
暧昧的烛光中,被子像波浪一样浮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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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三个月就过去了,孔灵顺利转正,真正成了编辑部的一员。当她第一次看到《艺格》“编辑”那一栏里写着自己的名字时,竟激动地流下了泪。想想自己这几个月来所遭受的白眼,还有秦姐的百般折磨,还有那无数个加班到夜里十一点的日子……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她不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白痴了。
她给家里寄了几本《艺格》,还打电话告诉他们自己这几个月都有了怎样的进步。也许这样,她和父母的关系能稍微缓和一点。
母亲一边翻着手里的杂志,一边假装生气地说:“你呀,从小就这么倔,我们不让你做的事,你偏就去做。我问你呀,这个什么艺格杂志社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它又不是国家单位,你能在里面待一辈子吗?有退休金吗?”
爸爸始终低着头看报纸,一言不发。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现在很有成就感。”孔灵摸着脑袋很自豪地说。
肖金棉在一旁打游戏,听见她说“成就感”,翻了个白眼,小声说道:“这就有成就感了?有本事你去做个主编啊!”
“你说啥?”孔灵扭头大吼一声。
电话那头的妈妈立刻说道:“你急什么呀!”
“哦,妈,我不是跟你急呢,我是跟……”
“这么晚了,你屋子里还有谁?是不是肖金棉?”妈妈提高了声调,训道,“你不是说你是一个人住吗?我可告诉你啊,你还没结婚,有些事情你必须……”
“妈,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挂了!”孔灵迅速将电话挂掉,长舒了一口气,指着肖金棉的后脑勺,“肖金棉,我警告你,下次我给家里打电话,你给我安静点,要不就滚到厕所去!否则,后果很严重,你知道吗!”
“要不,我们结婚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住一起了。”
“好呀,明天就去扯证。谁不去,谁孙子!”
“哎呦!不行了,我得去趟厕所……”肖金棉迅速起身拿着手机冲出了房间。
“瞧你那点出息!”孔灵边说边坐下来,继续欣赏那本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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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孔灵所在的编辑部要去秦皇岛玩,说是可以带家属,孔灵便问肖金棉愿不愿意去。肖金棉一想到要和一群女人出去,听她们聊八卦、说男人坏话,就觉得无聊透顶,说不定还得被她们评头论足,便撒谎说自己周末要加班,不想去。
周五下午,大家收拾好行李,在公司门口集合后上了大巴车。孔灵上车后,走到后面靠窗的座位边,坐了下来。
陈天晴上车后,左看右看,发现了孔灵,就跑过站在她旁边,将一大堆零食扔在了货架上。
孔灵白了他一眼,说:“师傅,你这是旅游呢,还是逃难呢?拿这么多东西,至于吗!”
陈天晴坐定后,喝了一大口水,喘着气说:“多吗?我一点都不觉得多,我有的是力气。”说着他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差点儿将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孔灵下意识地往窗户边靠了靠,捂着嘴笑了起来。
陈天晴递给她一瓶橙汁,示意她喝一口,孔灵说自己不渴。
很快,车子就启动了,孔灵给肖金棉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出发了,然后塞上耳机,望着窗外。
一路上,孔灵都靠着窗户,也不怎么说话。陈天晴给她讲了很多冷笑话,她都是微微一笑。陈天晴特别照顾她,一会儿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心、喝饮料,一会儿问她困不困,要是困了,就靠在他肩膀上眯一会儿。还说他那有最近比较流行的音乐,她要不要听听。孔灵指指自己的耳朵上的耳机,说:“不用,谢谢,我自己有。”
几个女同事们在后面偷笑,说这回有好戏看了。秦姐瞄了他们一眼,咬牙切齿,翻了个白眼。
杨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