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这几年,咱们好像经过太多不着调的事了……真希望以后能彻底地消停下来了。咱好好带着儿子过好日子。”
“好!”冷枭唇角微勾,大手抚在她小脸儿上,“你刚才‘喂’我,就想说这事?”
“不,对了……”撩一下头发,宝柒失笑,“你看又被你扯远了,我刚才想说的是小雨点儿的问题。”
“小雨点儿怎么了?”
撑着他的肩膀,宝柒在他腿上坐直了身体,伸手去掰了他的脸过来,面对自己,言词恳切。
“二叔,小雨点儿现在在冷宅里,刚好合适。老爷子那里……你去说说呗?我想,小雨点儿的妈妈和姥姥,一定希望她能得到老爷子的承认。而她现在小没有关系,一旦长大了,总会追根溯源的想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会有失落感,孤独感,会觉得自己永远没有根儿……”
像在说自己一般,宝柒脸上带着点伤感。
“嗯。”冷枭点头,轻抚她的后背,“七,你和老头子讲和了?”
“谁说的?”宝柒梗着脖子,立马又急了,“哎,咱话先说这儿,之前我和他暂时合作对外是为了你。我并没有说要认他啊。”
冷枭沉默了几秒。
余光扫到她急红的小脸儿时,手里的鱼杆一抖,“鱼咬钩了!”
他故意岔开了话题。
对于宝柒和老爷子之间的事情,对于运筹帷幄的冷大首长来说,是世界上最难搞掂的问题,比外面的任何事情都要让他为难。而在这种美好的独处时光里,他不想弄得宝柒不愉快。
有些伤太深,缓和与谅解,都需要时间。
鱼杆一甩,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就扑腾在了冰雪里。
“呀,二叔,你好厉害!这鱼真的好大!”
宝柒对冷枭,从来不吝啬赞美之词。
当然,这条鱼确实也是她来坐了这么久钓到的最大一条鲫鱼了。她移动开来坐在旁边,伸长了脖子看冷枭从容优雅地从钩子上取下鲫鱼来放到桶子,沉甸甸的心事儿又被钓到鱼的愉快心思给占据了。
收拾好了鱼,宝柒本来以来冷枭还会有第二战,没有想到他竟然不管鱼杆儿了,直接将她紧纳了过去,抱在怀里再次坐下。
“不钓了,咱俩坐一会儿。”
“呃……”
在这风里雪里坐一会儿,太风花雪月了吧?
宝柒没有吭声儿,任由冷枭紧抱着,在一片片飞雪的飘落里,缩紧了脖子躲在他的怀里。这感觉,正如每一次危险的意外来临都被他阻挡在外一般感觉到非常的心安。
这个怀抱,是她最温暖的港弯。
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没有声音的冰上,坐在白茫茫一片的风雪里,宝柒心里却是美好的。好像看到了一朵像极爱情之花的野蔷薇在盛放。
一瓣又一瓣,花瓣缓缓绽开。
在花开的声音里,不知道从何处吹过来的风扬起了她的头发,风中带着男人清冽的香味儿,沁入她的心脾。
吸一口气,真舒服!
宝柒闭上了眼睛,靠在他的胸口。
“宝柒。”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冷枭低头看着闭着眼睛的小女人,动作十分爱怜地将她的下巴托了起来。
“嗯?”宝柒声音很轻。
凉唇微动,冷枭的指腹一点点拂过她的脸蛋儿,动作宠溺而轻绘,“有一件事,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嗯?”
怎么这么严肃?还征求意见呢?
宝柒‘噌’地睁开了一双美眸,昂起头来望着冷枭古井一般幽深的黑眸,眉梢微微蹙起,视线迎上了他的,噘一下唇。
“有事儿你就说呗,又装酷?”
双臂微收,冷枭将她搂紧了一些,下巴不停磨蹭着她的脑门儿,轻缓的语气里夹带着一种似处不想触及她伤痛的犹豫。
“你说小雨点儿想要追根溯源的孤独,没根的感觉……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的亲生父亲是谁,你想过要找到他吗?”
心里一窒,呼吸骤紧。
宝柒原本放松的脸蛋儿,顿时敛结了。
她张了张嘴,想轻松地笑一笑。可是喉咙却噎住了一般,说不出任何话来。
想么?不想么?
这个问题其实非常的纠结。在无数个孤独寂寞的日子里,在寄人篱下的往昔里,她不是没有想过她亲生父亲是谁,想过找到他,他会不会像爸爸那样对她好,可以免她怨,免她烦,免她恼……。
可是,每当想起,又总是被她刻意的回避了。冷奎待她极好,拒后来知道了她非他亲生,心里有过挣扎和痛苦,但还是待她极好。甚至在最后时刻,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来救了她和宝妈。
每一次,当她想要寻找亲生父亲的时候,就会有一种犯罪感,有一个声音在鄙视她——无耻!
血缘真的那么重要么?难道冷奎对她比亲生女儿还要多的爱,不比那个从来不曾存在过她生命的亲生父亲来得更多吗?
“不想。”
两个字,是她的决定。
看出来她的迟疑和困惑,冷枭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想给她足够的时间来思索。
别开脸去,宝柒的呼吸混乱了好一会儿。与自己内心的波涛翻滚着战斗了许久,她才转过头来看他,缓缓开口问:“二叔,你是不是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眸子微微一睐,冷枭迟疑了好久,看着她脸上已经不太淡定的小表情,有些含糊地回答。
“答案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