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君凌风从城楼上快速下坠,衣袖猎猎作响。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注满了悔恨,哀伤袭卷全身,嘴角一抹殷红。
严锋见君凌风坠城,狠狠地抽打马背“驾!……”
城下南唐士兵双眼炽热观看城楼上高手之间的博弈,是以严锋轻轻松松就越过惨不忍睹的修罗场,来到城楼朱红大门之下。就在君凌风即将落地之时,一双结实的臂膀稳稳接住他。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严锋面不改色,强忍着脱臼的疼痛,将君凌风的身体往马背上一托。大呵一声,骏马吃疼,向西华军营方向快速移动。
事发突然,严锋速度够快,瞬间到了战场边缘。虎贲军士兵回神,拿起长矛,驾马去追。
城楼上,破烂的灯笼将顾熠城的身影拉长,冷淡道“不必追,收兵回城。”
虎贲军对顾熠城的命令毫不质疑,动作迅速有序开始回城。天水郡的士兵疑惑的看着城墙上神一般的世子,不知道为什么不就此将西华一网打尽,而是放走了他们的将领?
后来赶来的朱少富一直站在后方观战,见虎贲军加入战斗,他不便插手,就一直站在后方默默注视着发生的一切。心中微微慌乱,对顾熠城的忌惮越发深。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阴暗。战斗结束,他正步从阴影中走出,腰间剑柄用苏州所产的红丝缠绕,像殷红的鲜血。来到众人视线中“收兵吧。好好休息,明日庆功宴,犒劳众将士!”
“好!好!“ 南唐士兵历经一夜厮杀,跌宕起伏的战事走向,让他们疲倦不堪。此时听见有庆功宴,众将士一扫之前的疲惫,双眼发亮,收拾战场,鸣金收兵。
顾熠城站在一旁对朱少富的做法没有意见。如画的眼看着远处的严锋带着君凌风没命地朝西方奔去,漆黑的眼眸染上冰霜。现在他还不能死。澜儿念旧情,不愿意为难君凌风,他就替她一一讨回。
朱少富向顾熠城道“世子劳累,请世子回府休息。余下之事,卑职来处理。”
顾熠城淡淡点头,转身下了城楼。衣角上绣着清脆的绿竹,在衣角上节节攀升。云锦层层叠叠随着他的脚步起伏。
朱少富眼含深意的看着远去的少年。白衣倾洒间,万千军马灭。玲珑七窍心,玉手复**。细眼眯起,若他为帝王,天下便是他囊中之物。他很欣赏顾熠城,只可惜顾熠城什么都不想要,唯一让顾熠城惦念的是他的命……
宽旷的平原上,西风带来轻微的腥味。严锋担忧的瞥了一眼君凌风,心急如焚。君凌风坠城后就陷入了昏迷。用未受伤的手拉着缰绳,手掌心被缰绳勒出一条血痕。
“驾!”马快速奔跑,上下起伏间,又在手掌上磨出新的血痕。
前方灯火通明,一队队西华士兵严正以待,四处巡逻着。严锋夹紧马肚,冲了过去“让开,快宣军医!”
士兵见是严将军,朝两边让开道路。
苏悦汐坐在君凌风的大帐众,分心挂腹 ,坐立不安。是她下令不许苏监军出兵的。月已偏西,凌风怎么还未回来?不会真出事了?她只想想让凌风退兵而已。
帐外嘈杂的身影响起,苏悦汐裹着淡粉的斗篷,快步走出大帐,衣角的百朵牡丹在夜风中绽放。
严锋将君凌风抱起疾步往大帐方向走去。“来人,宣军医!”
“是。”乾情况危急,小兵忙不迭的去宣军医。
苏悦汐迎面碰见严锋,见到失去知觉的君凌风。新月眉蹙起,催促严锋“快,将他送进去。”
严锋见到苏悦汐有些愣怔。听见苏悦汐的话,回过神来,快步将君凌风送回大帐,安放在床上。
苏悦汐跟着进了营帐,当严锋将君凌风放在床上,她立刻扑过去,拉起君凌风的手腕,细细查看君凌风的伤势。
严锋跪地“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苏悦汐没有理会,眼神专注。待她把完脉后,才道“起来吧。”目光狠厉地射向严锋“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严锋低头,“末将护驾不利,请娘娘责罚。”将天水郡一战的事一一道来,说了君凌风与顾熠城城楼一战之事。
苏悦汐拧眉,凌风与顾熠城对打?这事也不能全怪严锋,便道“好了,你去准备川芎、归尾、生地各一钱。苏木、泽兰半钱,木香七分、砂仁八分。即刻送来营帐。”
“是。”严锋记下各种草药,起身退了出去。严锋出了营帐,沾泥带血的铠甲在地上拖出一条痕迹。
苏监军在帐外候着,见严锋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暗自发笑。
严锋鼻哼一声,不想理会这个孙儿子。
军医一身药草香气,亦站在营帐门口等候传见,见严锋出来“将军。”
严锋神色缓和,将苏悦汐吩咐的各类药草告诉军医,让他速速备好送到营帐中。
一把胡子的军医仔细记下,浑浊的眼见严锋身上的伤口“将军,老朽已记下,稍后便送来。请将军移步医帐,老朽为将军包扎。”
严锋点点头,随着老军医去包扎了。苏监军下眼皮一颤,不屑的看了看严锋。哼,蒋家余孽,嚣张什么!
寒风呼啸,帐中点着地龙,不时有火星飞出,帐中温暖。
苏悦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注视着君凌风的侧颜。几月未见,他瘦了。她轻轻牵起君凌风宽大的手掌,眷恋地注视君凌风。回想起她第一次见他的场面。
那是在太后寿辰之时,五岁的她随着母亲来宫中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