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来临以前,叶楠已被关进牢房。许是少年的动作太轻,亦或地上的杂草太过柔软,让叶楠沉迷于梦中。也好,这样她也用不着惊慌、不安。
“师父。”站在牢外的少年感到熟悉的气息袭来,回过神对许伊行礼道。
许伊比起少年高半个头,一袭蓝袍加身。肩上绣着金黄的龙头,束腰带中央绣有是蛇身环绕。许伊的眉很粗像是阎罗殿守卫的大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盯的人不敢开口。他的目光越过白蟒的肩,看向牢内的叶楠冷声道:“让你去找行什老翁取灵果,怎带回个姑娘?”
“灵果被姑娘误食,我不知如何解决,只得将姑娘带回。”少年说罢转头看向未醒的叶楠,多少有些迟疑。起初是怕带着灵果引来事端,才将其变作蟠桃。未曾想竟被途中的鹿妖识穿,争夺的过程中误打误撞的砸到姑娘。
岂料被这姑娘吃了!
“……”许伊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蹙眉看向少年。似是在想如何才能把灵果取出,左思右想了片刻,来了句:“过几日,煮了。送到阴山果园,作养料。”
“是。”少年目送着许伊离开,缓缓的直起身来。
奴仆为周围挂满了灯笼,把牢房的周遭映的清楚。黑夜来的悄无声息,月光铺满地面。清凉的风,吹的灯笼微微晃动。
醒来的叶楠摸着肚子坐起,忍着疼痛打量着周围。她怔怔的望向牢外站着的少年,只觉高挂的灯笼特别柔和。
“醒了?”少年闻声侧过身看向叶楠,扫了眼叶楠的肚子,眸子里多是无奈和懊恼。明明谨小慎微,竟还是失手了。下次千万别让他再碰到那只鹿妖,否则,非要让鹿妖好看不成。
叶楠双腿蜷缩,眼圈泛起红的后怕道:“这里哪里?你又是谁?”
“牢房,许七。”少年懒得走动,就地而坐道。他靠着木柱望着天,不知灵果几时才能与这姑娘融为一体,其中别再出岔子才好。
叶楠起身坐到离许久一步的距离,透过木柱缝隙看着许久道:“你可否告知,我犯了何罪被人抓到这里来。”
“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许七扬起头看着头顶的灯笼,回答的极为敷衍。他转头看了眼呆懵的叶楠,觉得这个回答有些好笑。怕是这么说,姑娘不一定听得懂。
叶楠吸了吸鼻子,思绪开始飘了起来。她记得失去意识之前,身旁只有方晓宇。难不成是因方晓宇扔来的桃?一个桃不至于让她受牢狱之灾吧。
夜已深,她还没回到府中。流姨和师父他们一定担心了,指不定四处寻她呢。肚子隐隐传来的痛感,让叶楠额头又冒起了薄汗。
叶楠用着哭腔拽着许七的衣袖,恳求道:“我身上分文没有,等回到府上拿钱赔可好?你能不能向他们说说,我想回家。”说到最后松开许七的袖子,趴在腿上呜呜的哭出声来。
许七侧身靠着木柱,也不安慰。静静的看着叶楠趴在腿上,发出呜咽的哭声。如若他告知对方,他们想要的不是银两,而是要把对方煮了吃,这姑娘会不会哭的更大声?
思及此处,许七在心底里偷笑。他觉得人实在是弱不可及,别说他亲自动手就是放任不管,他们也能自相残杀起来。但这些都比不上他抓来的姑娘,哭起来又吵又烦。
或许,许七未曾了解过人类这个族群,他也不预备去了解。
上天是个鸡贼的商人,既给予了万物生命,又给它们划了个圈。从未给谁绝对的主导权,除它自己。所以,许七从不同情任何人或物。
叶楠眼圈痛苦,两行眼泪挂在脸上。她抽泣声极其细微,可还是将林云根吵醒。
林云根打着哈欠坐在叶楠的头顶,揉着眼看眼前。晃了晃脑袋,不敢确信的眨着眼。这一觉醒来,叶楠怎被关了起来?难道是学堂下了课,又去招惹新来的夫子?
若真如此,他可得好好教训这夫子一顿。但现下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楠儿年岁尚浅,承受力过于薄弱。
他盯着牢边的许七,这条蛇有些道行啊。虽比起他来,是有些不如。这年头修道的精怪,不至于多到满天都是。再者,他的运气不至于这么的“好”吧!
周遭的气息明显不是在永安,此处是何处?
林云根化风成光溜出牢房,悄然的爬上房梁。目光所及之处,能清楚的看到南宁的概貌,感受周遭的各种气息。仿佛从那些经过的人身上看到,呼之欲出飘出的鸟、蛇、鹿、牛类的虚影。
楠儿怎么跑到这种地方,记得睡着之前还在去学堂的路上。稍一打盹,居然跑到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想不到此处的道友如此之多,让林云根不得不整理仪容,谨慎对待。
江一青若是知道,定然得联合流萤妹妹寻他。越是深想,心越是虚。
林云根趴在房梁的细缝中听着下方的议论声,从零零碎碎的话语中得知此地是南宁县。以前来南宁时,并未见到有这么多精怪。听江一青说,冉生是在这里受的伤。
哎,他还是早些通知流萤与江一青的好。免得小楠儿被这样精怪生吞活剥,到时他们又要责怪他照顾不周。林云根转身飞离此地直奔永安,乞求叶楠要等挺到他带救兵回来。
就这样被抛弃的叶楠,孤独的坐在牢房里。
幸好许七无事可做,陪着叶楠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明日流姨会来救我的。”叶楠擦了擦眼泪,坚定道。她的疼痛减少许多,捏了根干草好奇道:“你是